白雀九幽（7）[第2页/共5页]

“又不是斋戒日和赕佛日，你觉得但凡是爬上石阶来叩响庙门的人，就能被答应进寺？”吉珂被她的忽快忽慢一惊一乍弄得不堪其烦，再想起她好歹是桑勐领出去的，斜睨一眼，明褒暗讽道。而后又问：“对了，说了半天，不知施主如何称呼？”稍后桑勐问起来，他也好有个交代。

与此同时，中城，若迦梵刹。

桑勐是新晋的四级桑弥，卖力打理藏经楼，在若迦寺的职位不低，却脾气暖和夙来不与人争，被小女人一阵抢白，顿时有些哭笑不得，却并无愤怒，温声问道：“小施主不是曼景兰寨里的人吧？”面皮略黑，却不像是在地里做惯农活的模样。

少女耸了耸肩，仿佛这要求只是临时起意，更没将小和尚的不和睦放在心上。

服侍的奴婢摆列两边，低眉垂眼，规端方矩地施礼，从东厢鱼贯而来的则是捧着盘盏的侍婢，盘里是刚烹制出锅的丰厚好菜……

铺地磨石光滑得几可照人，砖面描画有开屏的孔雀、巍峨的宝塔、锦簇的花草、栩栩如生的乐舞……严肃持重，豪华灿艳，又彰显着仆人家的职位。在殿前长官上却摆着一张巨大的酸枝木围屏六足软榻，榻上设有由蛇蛙鸟鱼盘结而成的彩绘透雕小座屏。

来自曼腊土司寨的世人目光所到之处，无不是目炫狼籍、目不暇接。

吉珂闻言一瞪眼，大声叱道：“你要泉水，我们桑勐师父念你一片孝心，例外让你来到法堂取，别人还没这么好的报酬，你竟然说我们欺诈你！”

桑勐领她进了寺来，交代了那守门小和尚一些话，就让小和尚领着少女去法堂，本身则朝着藏经楼去了。

“可不是啊，建寺之初，香客们对这神泉一度趋之若鹜，可厥后阿戛牟尼已经证明了‘洗眼神泉’之说子虚乌有，来的人越来越少，垂垂也就淡了。”吉珂说到此，撇了撇嘴道，“事隔几年，这神泉之事又被提起来，不是你们这些乡野布衣笨拙无知，又是甚么？”

少女奇道：“莫非之前关于神泉的传说，是假的不成？”

榻上男人仿佛女颜的面庞，衣袍不羁地敞着，一手随便地架在曲起的长腿上，本就未拢紧的襟怀因为如许的姿式露得更开。一副慵懒尽情的模样，那双眼瞳更是似雾非雾无欲无情，好似自月宫而来的仙君，下尘凡邀凡夫俗子共赴九天。

守庙门的小和尚，见少女俏生生地站在石阶上，不耐烦地皱眉。

少女站起家，道：“这不是真正的斛泉。”

“怕？算是吧，越是紧急关头越要细心防备，我既不想给仇敌可乘之机，也要随时留意不要被兄弟临时拆台反咬一口，不得不慎之又慎……”

“可我方才提起去上城，他并没反对。”

“从别人丁入耳到的永久都是传闻，我亲身来知会你，不是更彰显了我的诚意？”

“都说了不是甚么神泉，就是普浅显通的山泉水……”吉珂小和尚挠了挠光秃秃的头，他在寺中看管庙门职位算最低等，平常也没甚么人找他说话，少女一句“小师父”明显对他很受用，又可贵有人向他就教，心下虽不耐，却也开了话匣子――

吉珂冷哼了一声，却不睬她，扭头就走。

“叨教这位大师父，是否晓得这四周哪儿有洗眼明目标山泉？”

“我卖了那么大一个马脚给你，做人，贪婪可不是好风俗。”

吉珂望着少女先行一步往前走的背影，顿时生出不耐，跺了顿脚，追了上去。

少女闻言一喜，点头道：“恰是，家中有老者眼盲，听闻中城的某座宝刹中，有一口专治此疾的仙泉，素有‘洗眼神泉’的盛誉，故此来求一碗泉水拿回寨里去给老者医治，却苦于不知究竟是在那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