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雀九幽（1）[第2页/共6页]

看到朱明月晃了晃，叶果暴露些许对劲的笑容，“哎呦”一声，“玉恩姐姐怎也不站个好位置，好狗还不挡道呢？”

“小女只是传闻，小女的兄长他们被关在九老爷的曼景兰寨子，并不是老爷您的曼腊土司寨，那边是勐海，不比澜沧，故而小女才说——恳请土司老爷帮手，而不是直接求老爷您放人，土司老爷莫非不该该跟九老爷筹议一下？”

“如何，本老爷说得不对？”那荣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朱明月，那只手却一起往上，终究还是探进了叶果的裙底。

土司老爷实在不老也不丑。

可朱明月实在没法苟同他用无耻做讳饰，这类下作的把戏，更不想见地他接下来更无耻的行动，只好先一步翻开天窗说亮话。

叶果委曲地咬了咬唇，巴巴地揪着袖子，半天没动。

“那么，我是应当叫你‘白莲玉恩’呢，还是该唤你一声‘明珠’呢？沈蜜斯。”那荣笑着道。

“她说，我们粗鄙没教养。”

那荣一向盯着她的脸，像是在察看甚么，又像是模糊等候着甚么。但见朱明月抬眼望过来，恰好对上他一副不怀美意的笑，一张俏脸却无甚神采：“窜改棋局的机遇可遇而不成求，土司老爷却一再试图扰乱小女的心神……是摸索？是磨练？小女的表示，有没有让土司老爷绝望？”

那荣用手撑着下颚，另一只手敲击着桌案，一下一下，懒洋洋地说道：“这么早就赐名，看来雅莫很看重你，刀曼罗那婊子也挺喜好你吧！”

一贯不答应外族人擅进的元江府，想不到也曾大兴儒学。乃至于在这座土司府宅，至今到处能见到仿造江南气势的亭台楼阁、游廊水榭，堂室内宅极富汉古韵的雕饰、彩绘，无一处不花了心机。另有城门处修建的几座兼具防备工事的高伟城楼……而在府宅外的各大村寨，还是朱明月所见的尚未野蛮的原始模样。

这女人的姿势，比她的脸还都雅。

朱明月跟着带路的侍婢，颠末那一座用以隔绝前苑和中苑、后苑的金雀漆画大照壁，走进中苑，起首映入视线的，是两座建在平湖之上的恢弘殿阁。

沈蜜斯的兄长天然是斑斓山庄的现任当家人，沈家长房的嫡孙沈明琪。话说这沈产业家连同那二十三名商贾被抓，已经是早几个月前的事了，现在小半年畴昔，竟然单枪匹马来了一个救人的？还是个小女人！当然，人不独亲其亲、不独子其子，沈蜜斯能为了自家兄长，也能为了那些商贾以身犯险，倒是让人敬佩。好笑的倒是，这小女人当真混进了铁桶普通水泼不入的那氏土府……

叶果怔了怔，小脸唰地一阵红，又一阵白，心中顿生的恼意更甚。那荣却鄙人一刻推开了叶果，一双含笑的眼睛，笑意却不再到达眼底，“行了，不给她看戏了，你，先下去吧。”

朱明月眼睫半垂，淡淡地点头道：“凭小女一人断是没能够，但土司老爷能够借力打力不吝帮手，必然是事半功倍。”

“活力了？”

朱明月没再说话。分身其美？再把西南藩王的位置让给他坐好不好！本已色迷心窍，欲罢不能的土司老爷却并没有更近一步，下一刻就放开了对她的钳制，张着双手半摊开，退后了好几步，“不过还是算了，强扭的瓜不甜。”

那场祸乱持续了将近半年，被内部武力弹压后，族内公众的仇恨情感被激起，以极其卤莽过激的行动摈除了村中的汉人先生，本就未几的儒家文籍被聚在一起大肆燃烧，修建的书院也被拆毁付之一炬。至此，元江府蛮夷不受教养的恶名在西南边疆鼓吹开来，凡是汉人无不是对元江那氏嗤之以鼻，畏而远之，关于那荣大力推行的汉文明布道，终究也就不了了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