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雀九幽(15)[第1页/共4页]
玉里瞧着他小小年纪又这般惨兮兮的,不由得放动手里的灯笼,将他从地上扶起来,“既然是场曲解,我们屋里有跌打药,我给你包扎一下?”
“以‘桑’开口定名的和尚,是四级桑弥吧?”朱明月问。
昏黄的烛火照得屋子里一片亮幽幽的,打在窗纸上,映出一团温和的光影。内里是乌黑沉寂的夜,屋里是昏黄昏沉的光,从亮处走到暗中,更使得人双目不能视物,但是花厅最靠门的一扇窗扉上,悬在内侧窗棂的一挂风铃,在这时,俄然响了一下。
在外间打打盹的埋兰,闻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。她以为朱明月这是心系若迦梵刹那边,夜不能寐,在内心暗讽该死的同时,又感觉她一小我睡不着,却要扳连她们三个一起熬夜陪着,真真是坑人不浅。还是阿姆命好,因为脸上起疹子,在庙门上面的寮室跟巫医在一处,现在恐怕已然呼呼大睡,跟周公去下棋了吧。
玉里下认识地将手放到别在后腰的匕首上,死死盯着窗扉的位置,凝神细心聆听。
半夜的后山荒无人迹,除了她们主仆几个住在这一处客堂里,余下的几间都是空房。梵刹里守夜的僧报酬了避嫌,从不等闲靠近客堂前,僧侣们更不成能在后半夜摸到后山来。
玉里的话没说完,朱明月却明白她的意义――不是跟凤于绯有关,而是跟沈明琪有关。
将桑翟小和尚送到半路就折返来的玉里,跨进院门时,一手提着灯笼,另一只手则捧着一个雕红漆盒,没有盖子,上面只蒙着一块朱红织锦,勾画出一个圆咕寒冬的表面。
朱明月抬眸看了玉里一眼,笑了笑道:“要不,你先去歇着吧。”
一番话软中带硬,态度也不是很好,埋兰不晓得另有般若修塔这一层,但是为了趋利避害而杀人灭口这类行动,对于她们这些影卫来讲是稀松平常的。
埋兰和玉里望着那织锦蒙布一向都没说话。
玉里有些抱怨地看了看埋兰,表示她太打动了。
终究还是埋兰没耐烦,一把将那红布翻开,顷刻,血腥味道劈面而来――干枯的血迹染得盒内一片褐红色的黏稠,漆盒中心摆着一颗孤零零的人头。
桑翟红着眼睛,神采委曲极了。在他脸颊上蹭着一块鞋印,肩胛被发簪扎了个血洞,右手手背也被踩得破了皮――生得一副娇娆模样的埋兰,现在在他的眼里就跟天国里的恶鬼没甚么两样。
两人的视野齐刷刷投向朱明月:“……蜜斯你如何想?”
“但是,你们都不感觉不对劲吗?”
玉里三人相互看看对方,埋兰有些抱怨这祭神侍女过分妇人之仁,做不成大事,跺了顿脚有些泄气地跟了上去;玉里不知如何俄然想起在孔雀湖畔遇见的阿谁凤氏贵公子,思路有些乱,也随之亦步亦趋地往里走。
之前卖力照顾她们的帕沙瓦小和尚曾跟她们说,入夜以后最好不要出门,而后山离前面的佛殿极远,再大的声音也传不到前面去。究竟证明他的话是对的,当埋兰用一柄竹伞将来人撂倒,又将绾发的簪子插进那人肩胛的一刻,非常刺耳的几声惨叫也没能引来前面禅舍里的和尚。
进了屋里,雕红漆盒被搁在桌案上。
这颗人头属于卖力看管吉珂的此中一个影卫,朱明月在他活着时没见过他的面,等玉里细心看了一下人头脸部的创口,轻声道:“他的眼睛是在活着的时候,被挖下来的。”
小和尚咧开嘴,哇的一声哭了出来。
埋兰也没想到对方竟然是曼短梵刹的和尚,脚底松了松力道,倒是半俯下身,恶狠狠道:“大半夜的,姑奶奶没工夫跟你废话,从速从实招来,你究竟干甚么来的?窥测?偷东西?还是要放火烧屋子?你敢说一句诳语,姑奶奶打断你的腿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