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纵马[第1页/共2页]

驸马府门口的人刚缓了一口气，那一人一马又飞奔而归，直入驸马府。一起奔驰，少年沉浸在我行我素的高慢中，从始至终，也没看世人一眼。

声讨沈承荣，出一口恶气，不但要斗智斗勇，还要比心机本质。宿世的沈妍活了二十八岁，与沈承荣同龄，不管智谋机勇还是心机本质，都不逊于沈承荣。

沈承荣笑容勉强，随便对付了几句，见小厮抬出一筐钱，他叫来管事叮咛一番。连续有路人相互搀扶，唉声感喟来驸马府讨公道，这些银钱也派上了用处。

一个四十岁高低的中年文士近前，说：“驸马爷德高望重，很有清名，既然他们是驸马爷的同亲，又是同姓，驸马爷焉有不周济之理？”

时隔两天，汪仪凤又带孩子认亲，正碰到他下朝回府。他当众说不熟谙他们母子，并斥责他们贪慕繁华，认亲欺诈，任由门人殴打他们。

人群温馨下来，沈妍缓过神来，连声扣问沈蕴有没有受伤吃惊。沈蕴没答复沈妍的题目，他双眼放光，仰着小脑袋向驸马府内张望。

钱益冲沈承荣抱拳，以奉迎的语气说：“慧宁公主的养子真是少年豪杰，小小年纪就被皇上封为郡公，这份恩宠也是驸马爷的荣光呀！”

明天只要两个孩子上门，不管他们因何而来，都给了他可乘之机。

钱益提到“永州”二字，用心减轻了语气，沈妍内心不由一颤。汪氏家属本籍永州，虽说被削爵抄家、强谴客籍，也是永州的大户。钱益是永州人，必然晓得汪家，那么他对汪仪凤和沈承荣的故事就不陌生了。沈妍恨沈承荣，却不想把这件事闹大，若沈承荣开罪，她和沈蕴做为沈承荣的后代嫡亲，也讨不到好。

中年文士细心打量沈妍姐弟，目光别成心味，“鄙人钱益，本籍永州，彬州和永州相隔千里，却同属西南省，我跟你们也算是同亲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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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和弟弟都年幼无知，没传闻过永州。”沈妍干笑几声，把头转向一边。

本来这当街纵马的少年是慧宁公主的养子，又有封号加身，难怪小小年纪就这么浮滑乖张，底子不把沈承荣放在眼里。沈妍心中酸楚，很不平衡，却又感觉解气。沈承荣在他们面前很威风，在慧宁公主眼里，也就是一条狗罢了。

沈妍抬头望向沈承荣，脸上挂着调皮的笑容，眼底充满挖苦和蔑恨。沈承荣的反应在她料想当中，局势也会照她的料想生长，她有备无患。

慧宁公主陪皇上巡游踏青，没在京中，但留在驸马府的耳目很多。太子监国理政，几个成年皇子帮手，朝中派系纠交友缠，慧宁公主受宠，沈承荣的处境很奥妙。自汪仪凤上门，他就想暗里告终此事，却不敢等闲脱手。

与沈妍四目相对，沈承荣的心蓦地一颤，有一种置身末日的发急刹时袭卷满身。他感受面前之人不是一个八岁的孩子，而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微弱敌手。

一匹高大的黑马扬蹄长嘶，驰骋奔出，一阵劲风扫过人群，顿时惊呼尖叫连连。白衣少年站在马背上，双手紧握疆绳，洒下几声明朗傲笑。他衫袂猎猎，黑发扬扬，暮春丽阳下，一道吵嘴清楚的盛景映入视线，震颤心间。

沈妍刚要说话，驸马府的正门翻开了，人吼马嘶从府内传来，一匹快马飞奔而出。门口的人群顷刻混乱，世人仓猝向四周遁藏，沈妍姐弟身小力弱，慌乱当中，都被挤倒了。钱益挡住涌过来的人，把沈妍姐弟拉起来，推出人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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侍卫吼呵沈妍姐弟，要摈除他们，被沈承荣禁止，叱骂了他们几句。世人的目光在沈承荣和沈妍姐弟身上游移，满含猜忌骇怪，人群中响起窃保私语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