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章 春猎大赛[第2页/共2页]

他望向营地中心——三丈高的木架上，被孙明发改进过的十二门弗朗机炮披着红绸，乌黑的炮口却仍残留火药灼烧的陈迹，仿佛冬眠的猛兽。

“孙老，那批火器这么快就已经做出来了吗？”

跟着萨满额吉其其格的吟唱，九色经幡在晨风中猎猎作响。

“这段时候以来你忙得不成开交，对两位夫人怕是忽视了吧。”博木博果尔顿了顿，“我们草原有句话，如果男人们想要交战四方，必定先要安抚好家中的女人。”

“好小子！”陈嗣业策马突入战圈，反手掷出套索缠住另一头母鹿脖颈。吃惊的母鹿拖着他疾走，蹄下火星四溅。

前日击退镶白旗的硝烟尚未散尽，这位草原雄主便已迫不及待要重振部族士气。

就在博木博果尔精确分开大帐的时候，孙明发俄然走了出去。

埋伏在岩缝中的索伦少年猛拽绳索，火折子掠过浸油麻绳的刹时，烈焰如巨蟒腾空，将鹿群困在十丈见方的火圈中。

猎物哀鸣跪地的顷刻，博木博果尔的金雕掠过火墙，铁喙直取鹿眼！

陈嗣业揉着发麻的肩膀苦笑。

“不过固然没有全数制作出来，但是已经造出来一半了，用来抵当皇太极的铁浮图也算是够用了。”

朔北的北风裹挟着最后一丝料峭，冰消雪融的溪流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。

博木博果尔端起盛满马奶酒的犀角杯，手指蘸酒弹向四方：“敬山神纳吉尔的恩赐！敬索伦部的英魂！敬——”

孙明发蹲在火炮旁，用鹿油保养铳管，时不时偷瞄被女人们围住的陈嗣业——那汉人正笨拙地抱着萍儿跳舞，狼皮靴几乎踩到女儿绣鞋。

陈嗣业站在索伦部营地的高台上，望着远处渐绿的草甸——那是大兴安岭初春的奉送，也是鄂温克人血脉中流淌的打猎本能复苏的信号。

索伦部三百懦夫单膝跪地，腰间弯刀齐齐出鞘三寸，寒光连成一片银浪。

陈嗣业看着阿吉勒手中的火器，不自发地有些眼红。

“陈兄！”博木博果尔大步走来，肩头披着极新的狼皮大氅，金线绣成的鹰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。

一支鸣镝破空而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