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五章 张扬[第1页/共2页]
张公子颠末三年的苦读,学问自是涨了很多,人也变得成熟慎重了些。崇祯七年的会试,张扬自是妙笔生花,将那文章做得花团锦簇,滴水不漏。主考见其考卷,一时惊为天人,立即将其考卷列为第一名。天有不测风云,不料评卷处的蜡烛俄然出糗,烛花滴落到考卷大将其烧坏。当时试卷乃是密封,既已烧毁,自是无处查对,也不知此文是谁做就,因而乎,张公子再次名落孙山。
痴痴真性云深处,皎皎冰心映玉壶。
杨云抬眼一望,楼下厅中躺了一醉汉,酒气熏天的在那扯鼾,店中来宾皆是掩嘴捧腹。杨云看那男人,年纪二十高低,虽是烂醉如泥,倒是生得面若冠玉,俊朗不凡,好一个美少年。店内小二上前掀了他几下,他却置之不睬,仍然熟睡。小贰心中焦炙,忍不住踢了他几脚,青年还是不觉得意,翻了个身,鼾声高文,嘴中嘟嚷道:“我安闲此安睡,你这小二好生不明事理,缘何扰我清梦!”
男人也不睁眼,说道:“我自不会少你酒钱,只不过本日出来的急,没带钱罢了。就将这身衣裳给你拿去抵账罢。”说罢便一把扒掉身上衣衫,精赤条条地卧在地上持续扯鼾。厅内门客们哄堂大笑,女客见此景象,从速红着脸低下头跑了出去。小二见他如此这般,心中更是叫苦不迭,却又无可何如。
也许是天妒英才,张扬而后便运气盘曲起来。十六岁那年,正欲赴京插手朝廷会试,其父却因病故去。古时丧父,称为丁忧,按制得守孝三年。待得三年孝满,张扬便意气风发来到都城,觉得天下尽在他手,获得功名易如反掌,真是志在必得,直指鳌头。
张扬见有人呼他喝酒,哪有不该的,立即止住鼾声,起家答道:“有何不敢?”
杨云繁忙了这一阵,真是身心俱疲,幸亏看到了成绩,心中甚是欣喜。买卖上自有风义山风大伯摒挡统统,他筹办给本身放个长假,好好歇息一阵
酒中日月长,这一日日畴昔,张扬酒是越饮越多,人也越变越狂。自古酒色不分炊,更染上了这狎妓的癖好,每日除了吃酒便是流连于秦楼楚馆。如此两年下来,纵使家有金山银山,也华侈了一干二净。幸亏其书画乃是都城一绝,银子花完了便随便涂上几笔,也可卖个百十两银子,聊做酒费嫖资。
这一日,吏部几位侍郎和门下幕僚们在醉仙楼二楼雅座宴请二人。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,一干人极尽恭维巴结,溜须拍马之能事,将杨二人捧到了九霄云外。张国柱直肠子,自是听得心花怒放,杨云则看眼中,笑在内心。
如此过了一年,张公子更加疯得没边起来。自比魏晋名流,兴头来了,茅坑边也留下其书画墨宝,不顺意时,金山银山也难买他一笔一墨。这日醉仙楼一闹,乃是他不满此楼掌柜与小二的势利作态而成心为之,加上心中有了些酒意,便顺势借酒发疯。
杨云见他身无寸缕,兀安闲厅中鼾声如雷,心中不由悄悄好笑。张国柱乃是草泽豪杰,见其如此作态,倒合他胃口,便往着楼下喝道:“睡觉那男人,敢不敢上楼来和俺老张痛饮一番?”
三场会试下来,张公子自以为做得花腔斑斓文章,必列三甲之首。不料当年主考乃是老成慎重之人,见其年纪甚轻,文章中却一股狂傲自大之气,未将天下人放在眼中,便故意压他一压,磨砺磨砺,也挫挫贰心中的傲骄二气。这一年自是名落孙山,待到发榜时,张扬如遭雷劈,心头忿忿,无颜面对江东父老,干脆也不回家了,遂定居都城读书,待三年后再做一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