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六章 袖手乾坤布南洋（十二）[第2页/共4页]

陶维慈闻听，内心一松，赶紧笑道：“得天子伯爷看重，乃交趾臣民之幸，交趾愿倾国以奉上国，而止烽烟，熄民难，规复如初。”

陶维慈笑道：“请伯爷见教！”

木棚下人群拥堵，团团围坐在火堆旁，借由燃烧的热气取暖，同时不竭收回狠恶的咳嗽。一双双眼睛凄苦无法，活力全无，他们冷静忍耐，在酷寒、阴湿、烟雾、饥饿中等候，等候着即将的灭亡。

陶维慈惊诧问道：“既然交趾无罪，伯爷何故领军挞伐？”

李晟苦笑道：“别自吹自擂了，大人不是说过么。这不是大人初创，乃是大人从史籍中跟人学的。说是甚么陕西一个姓高的，和一个姓李的，本是活不下去揭竿造反，可却劫夺摧毁了百姓故里。将老百姓变成乱民，最后裹挟百万之众得了天下。”

“只要一千人，晚了就接着挨饿，过期不候且等下一批啊！”

“一人出战，两个饭团，二人出战，百口用饭！”

沈重扬声喝道：“一年三熟四熟的交趾良田，可横扫占城暹罗的百万乱军，阮福源可愿拱手想让乎？”

南居益瞅着拉人下水的沈重苦笑，袁可立却冷声说道：“老夫已经告老，现在是草民一个，陶先生不必多礼。”

陶维慈见沈重并不否定，心中一宽，用心重新跪下参拜道：“交趾仁国公麾下陶维慈，拜见二位巡抚大人。袁大人据山东而遏辽南，南大人挥海军而战澎湖，番邦小民莫不对二位大人崇拜有加，此番得以亲睹二位大人名流重臣的风采，小人此生无憾矣！”

石头嘻嘻一笑，洋洋对劲赞道：“咱大人不愧为当世第一名将，这兵法用得无双无对，鬼神莫测。当初我们谁能想到，戋戋万余人便可攻入交趾。等我们拿下来升龙府，这交趾诸国便可一扫而空，我定边军之威又可名扬天下了。”

陶维慈躬身赔笑道：“回上国大人话。恰是小人。”

此子阮福汜怒道：“他手里有四十万百姓，他怕个甚么？”

连续几日的大雨，不但让空中湿滑难行，并且生火也变得困难，再加上不竭从木头裂缝中滴落的雨水，让湿淋淋的人们只得一边烘烤着木料，一边忍耐着环绕的烟雾。

陶维慈应是而起，对沈重躬身说道：“不知下国何罪，导致上国天子气愤，竟然调派上国第一名将威海伯，挥上国第一劲旅定边军攻伐？现在北地民哀，南边民畏，番邦臣民莫不惶恐。还请威海伯明言，使吾交趾高低知罪，吾国主必一力改过，入朝请上国天子降罪宽大。”

阮福溪叹口气，点头说道：“联络上了，莫敬宇说，莫氏故意有力，他们若不拥戴南下，便也是身故耗费的了局。”

那特使恭敬低头，眼睛却快速扫视一圈。超出一脸肝火的布衣老头，满脸苦笑的华服老者，最后在温润如玉的白衣少年身上逗留了半晌，便垂目不敢再看。

黎老夫蹲下身子，哈腰挡住雨水，哆颤抖嗦从怀中取出两个饭团。如同珍宝普通交给了热泪滚滚的儿子，便挥手表示儿子分开。

大堂内再次无声，很久阮福源转过身来，对麾下世人决然道：“陶先生再辛苦一趟，奉告沈东海，老夫愿以子孙女眷为质，交趾阮氏情愿投降。”

袁可立没好气扭头不睬，南居益瑟瑟说不出话来，陶维慈赶紧见礼赔笑道：“上国有求，下国必尽力以赴，还请大人明言。”

见陶维慈看向南居益和袁可立，欲鼓励唇舌激辩，沈重嘲笑道：“会安港隔断阮氏退路，北地莫氏已下升龙府，即将囊括八十万雄师南下，尔觉得吾召你来，真是欲构和吗？奉告你，定边即至，交趾便绝，今后复为大明之地。跟老子构和，真是笑话，归去奉告阮福源，交趾已无但愿，他只要一个挑选，生还是死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