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 而今始有四海意（一）[第1页/共4页]

陈儒生拍案而起，指着马成怒道：“马总兵大言欺人乎？老夫世代定居山东，对那刘二麻子深知，不过三五条破船，七八十个海匪，也需求登莱海军数百战船，数千将士，尽出大海剿匪么？”

马成勃然大怒，刚想挥师攻进工坊船厂。逼四人露面出头，不想登莱巡抚袁可立的幕僚又来了。

马成抬头哈哈一笑，浑身轻松笑道：“老子出海垂钓，伯爷一天不返来，老子就一天不登陆！”

马成赔笑道：“陈先生，威海伯远在京师，一来一往可不是一天两天，再等等如何？”

陈儒生嘲笑道：“我说老马，老夫等等倒也不算甚么，但是你让袁大人等等，是不是有些不应时宜啊？”

甚么人玩甚么鸟，甚么人带甚么兵，蒋海山都成了东海之害，沈重就更不是甚么好鸟。为了安身立命，为了巴结天子，为了定边军的将来，沈重天然没有为了建州和朝鲜，去考虑甚么生态环境和人权认识，恶棍、恶霸、强盗等手腕的连番培植下，用朝鲜的人糟蹋朝鲜和建州的林，为定边军弄来了不成胜数的木料。颠末端一年的天然烘干和加工保护，现在恰好用来造船。

马成奸笑道：“丁俊山、陆远、卢时、沈宏、周浩，拿老子的命可赌得可痛快？既然爱赌，无妨赌赌你们几个去了刘公岛，一个个还能剩下几张皮。一万辽兵分作五营，你们一人一营。老子每天看着你们，轮番作训不死不休！”

马成朴拙笑道：“先生有所不知，那刘二麻子今非昔比，结合了倭寇，已是东海最大的海盗匪贼。”

陈儒生起家嘲笑道：“马总兵既然妄言推委，老夫天然无计可施，只好就此告别去。只是老夫临来前，巡抚亲身交代，定边军若再推委，自当亲临威海卫，届时就请马总兵，去和巡抚大人好好说说这个刘二麻子。告别！”

马成笑道：“先生此言高深，请恕末将听不懂。”

“我也是十两，跟你。”

陈儒生笑道：“实不相瞒，老夫前次拜别，已然去了威海卫海军营，只是海军将领皆在刘公岛，未能相见罢了。便是马总兵难堪，就请派船送老夫去刘公岛，我自寻他们传巡抚大人军令。如此登莱海军走与不走，回与不回，皆和马总兵没有半点干系。老马，你看如何样啊？”

陈儒生不阴不阳问道：“马总兵，吾已三来威海卫。不知此次马总兵能够给个定论？”

五人闻听，泪眼恍惚问道：“那大人您干甚么？”

马成恶狠狠怒道：“一营给老子苦练泅水，一营给老子死在船上，一营上船给老子操炮，一营给老子演练登岛，一营给老子演练夺船。归正不把你们练趴下，老子跟你们的姓！说好了啊，老子赌你们掉三层皮，压五十两，谁他娘不跟，就给老子第一个练睡觉，蒋海山他们吃甚么，你们就每天给老子吃甚么，吃喝拉撒皆在船上，晕不死你们这些兔崽子。”

陈儒生勃然大怒，盯着马成大声喝道：“未知登莱海军安在？”

“繁华险中求，这盘子老子接了，老子就赌总兵死不了，最多活享福。”

“大人，当真得了伯爷三分真传，刘二麻子这么无耻的借口您都敢用，末将佩服。”

每当夜幕深沉，二十余万身心怠倦的工匠民夫，随便洗漱用罢饭食，便一群群堆积在海滩上，迎着缓缓的海风，呼吸着咸腥的气味，或是相互哭诉，或是相互安抚，或是笑谈旧事。或是记念故乡，享用着一天中可贵的休闲光阴。休闲只要半个时候，时候一到，定边军就会催促安息。他们天然万分珍惜这半晌的自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