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四十八年天地倾(上)[第3页/共3页]
郑贵妃握住万历的手,侧头将脸贴在万历的手心,柔声说道:“臣妾不傻,那位子和尊号,是我的就要,不是我的就罢休,好好陪着你安温馨静地过一辈子。谁让我的男人又怯懦,又孤单,又重情,又无法,我再给你增加烦恼,岂不成怜。”
崔文升躬身答道:“太子和皇太孙都在殿外服侍,皇爷可要传召?”
万历叹道:“你啊,不为本身,也不为福王着想么?罢了,还是朕来为你母子筹划吧。”
郑贵妃眼睛通红,哭倒在万历床前,浑身颤栗着泣不成声。万历尽力展开双眼,看着伴随了本身三十余年的这个傻女人,满目都是柔情。
万历落寞一叹,说道:“但是臣权大兴,诸党放肆,又怎是奖惩一个张先生能够赛过的。朕亲政以后,到处为臣子所制,名为奉旨,实际难行于天下,名为尊君,实际辟谣漫骂。朕怕了,他们虽无张先生的本领,却一个个比张先生更可骇,因而,朕躲在皇宫大内,一躲就是三十余年。”
郑贵妃一抹眼泪,傲然道:“鸠酒、冷宫,臣妾皆不怕,只是如有一日见不得你,还不如死了痛快。”
万历俄然一笑,说道:“另有一个沈重,实是朕的欣喜。朕派人细查此人平生,惊才绝艳,不成限量。知国度利弊而通兵事,纵情于山川又心忧国事民生,无欲无争又行事狠辣无所顾忌,慷慨赴难又趋利避凶,得民望善把持民意而无文人根底,重情重义却冷心冷肠,可为君子,也是小人。你既也看重,他又和朱由校惺惺相惜,幼年有为,可为天子刃,压朝臣而威蛮夷,平内哄而建国土,聚财产而革利弊,当爱之惜之用之困之,实在是最好的天子近臣、重臣。”
万历苦笑道:“你就是个傻女人,心高气傲,素不让人,刀子嘴,豆腐心,这脾气如果不改,今后有你亏损的时候,只是朕护不得你了。”
万历嘲笑道:“朕虽惊骇,却没有那么轻易屈就。朕没有怠政,朕想着非关国度要事、民之存亡,便一概不睬。诸党的无能之辈,言道口舌之徒,弄权的伪君子,老一个退一个,退一个少一个,朕就不信十年、二十年、三十年还耗不但他们。他们筹划国度赋税,朕就派寺人四周搜刮,内帑充分,朕就节制得了万民,节制得了军队。”
朱常洛惶恐跪下,叩首说道:“儿臣不信,儿臣对郑母妃从不不敬之心?”
万历拉住朱常洛的手道:“受张先生苦心教诲,朕不是尽情胡来的性子。朕不喜王皇后,独宠郑贵妃,却没有废后;朕和母后置气,临幸了你母妃,不肯意认账,最后还是升赏了她;朕不喜好你,欲废长立幼,立福王继位,和群臣争了几十年,却连本身内心的关都过不去,最后还是早早立你为太子;朕和大臣负气几十年,却不敢忽视朝政,不管是施助哀鸿、补葺水利、国事民生特别是边关兵事,朕皆不敢放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