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五章 愿以重彩画丹青（二）[第1页/共4页]

瞧着百口难辩、神采惨白的一众士子，沈重指着刘二杆和素娥对他们嘲笑道：“你们漫骂的这个武夫，改进过国之利器，插手过辽阳血战，与两万鞑子铁骑拼杀于辽南，于奴酋八万女真决斗于辽沈。你们唾骂的这个优伶，随定边军转战了全部辽东。以乐为兵奋发全军士气，以医为仁救护数千伤兵，被全军奖饰为军中之花、女中华佗。”

沈重嘻嘻直笑，殷勤解释道：“陛下，臣可没骗你。臣对奉圣夫人一片诚恳，却无他念，这些天子都晓得。臣只是不想让奉圣夫人下不来台。最后扳连天子难堪，不得已而为之。”

走出宫门以外。吴天武和李晟赶紧上前，扶着沈重上马。沈重转头眺望着皇城。第一次感觉脸红丢人，最后惭愧自语：“不要脸啊，真他娘的没下限。不过，客氏的胸怀还真是又香又大，让人流连不忍拜别，老子的定力还是值得赞美的。”

沈重躬身笑道：“那臣就去了。请陛下放心，臣此去必定决死而战，逞凶辽阳，为陛下解忧。”

沈重听到一声女子娇喝，昂首望去，只见数十辆马车当中，一个女子探首而出，娟秀的脸上开朗大气，一双美目正赏识地看着本身。

定边军千骑奋发。傲然齐呼：“我定边军”

沈重并不熟谙，只是见之可亲，喜其利落干脆，便拱手而谢。那女子见沈重回礼，风雅招手表示，然后没好气地对车外相劝的两位男人抱怨几句，便放下车帘，不见踪迹，恰是吴芳晴。

朱由校鄙夷道：“节操安在廉耻安在和你在一起。朕都感觉本身就是贤人，与你牵涉，朕都替你丢人。好了。天气不早，还不快去，做人已是无耻无品，就在国事上多用心，为朕分忧才是。”

看着面前这位惊才绝艳、风采翩翩、温润如玉、萧洒安闲的沈东海，俄然变成了孤苦无依、悲伤欲绝、痛不欲生、懊悔交集的孩子，客氏立时母爱众多，两眼通红，内心绞痛，柔肠寸断，恨不得以身相代为他分担痛苦，恨不得将这个孩子揽入怀中，安抚他受伤的心。

朱由校怒其不争。恨恨指着沈重鼻子骂道：“昏庸无能朕说得是银子，朕的银子。一年五六百万两银子”

朱由校手中的鸡腿落下，魏忠贤悄悄放下酒杯，客氏起家走到沈重身边坐下，悄悄抚摩着沈重的额头，和顺问道：“她是谁”

李晟狗腿子般凑趣笑道：“老吴就是没眼力价，大人现在贵为钦差，当然要称呼为钦差大人。”

沈重阴阳怪气地看着李晟，冷然说道：“第一，我是伯爷，不是大人。第二，老子现在是勋贵，打个士子算个屁事。”

沈重又是一顿三跪九叩，山呼万岁，起家时已是腰酸背痛，却不敢迟误，赶紧入皇城，快步爬上城楼，拜见朱由校。

朱由校看着惶恐失措的魏忠贤，冷然道：“本日你在廷议时，曾对沈重不怀美意。朕但愿，这是最后一次。”

沈重看着几十个士子嘲笑道：“且非论尔等所言对错，即以为我是国之奸佞，所行祸国殃民，因何不上门找我实际，因何不诉于当朝，因何不扣阙承天门哪怕刀斧加身，哪怕论罪诏狱，哪怕皇城尸谏，哪怕粉身碎骨，也当副本清源。蔓延大义，以示忠奸难相容，正邪不两立。这些你们都不做。却恰好仗势欺人，难堪卑贱武夫。欺侮卑贱优伶，这又是何事该当众说来”

而客氏紧紧抱住不幸的沈重，素手悄悄抚摩着沈重的后背，连连低声和顺安抚。沈重的热泪浸湿了胸前的霓裳，沈重呼出的热气炙热滚烫，客氏的心被完整熔化。碎裂无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