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六十一章 伸手[第2页/共3页]

两人又相互吹嘘了对方一番。

涵因便笑道：“我们大人谈天，多是些无聊的事，何必让孩子们在这陪着，还是让他们下去歇息吧。”

李询叹了口气，笑道：“我也能谅解族弟的难处，不过为兄也有为兄的难处，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，陇西李氏姑臧一房，光凉州就有上万人，都是指着族里糊口，这还不算凭借于李家的门客耕户部曲，这么一大师子人，大家都要用饭，分多一分少一分都有人抱怨。家里也难啊，凉州本来就是瘠薄之地，加上这两年年景不好，不是水灾就是飞蝗，各个庄子上的出产都少了一半还多，耕户们不但交不上粮食，还要从家里借，哎，都是不幸人，也不能看着他们饿死，也只好我们俭省一些。就如许，另有族人经常来喧华，另有人来求米粮糊口，为兄已经是不堪其烦，但大师都是一家人，他们都寒舍了脸来，少不得要相互布施帮手。”

李湛忙摆手道：“伯父谬赞，李湛不过是俗世微尘，哪能窥得大道，让兄长见笑了。倒是兄长的学问愈发融会贯穿，当是这些年厚积薄发，想来必有大成。”

李湛还是好说好筹议的口气，但是言语当中却带了威胁之意。李询听他如此说，面色微微有些沉了下来，想了想说道：“不过是些江南的蛮子，能闹出甚么事来，族里的部曲、耕户也不是茹素的。他们敢来惹我家，鄙人身为族长，自当构造族人自保，信赖就算有些族人行动过激，朝廷也会谅解我们的难处，免于惩罚。”这段语气生硬，是在回应李湛的威胁，继而口气转软，笑道：“当然，既然是族弟初来乍到，又是头一次跟我开口，我这个作族长的，也少不得要帮一帮你，毕竟祖上早已联了宗，都是一家人，你做这个凉州刺史，我们多少也要帮帮你，你的考评如果不好，人家也会说我们陇西李氏人才不济。如许吧，库里另有些存粮，你固然悉数拿去。”

涵因又随便跟太夫人聊了一会儿，就到了午间摆饭的时候。众媳妇也都松了一口气。

李湛何尝听不懂这个意义，不过他宦海沉浮多年，脸皮的厚度还是很经得起磨练的，神采涓滴稳定，笑道：“也难为族兄策划了，不过如果那些兵户仗着人多闹起事来，小弟来此地光阴尚浅，也调不动甚么人手，恐怕也禁止不住啊。再过不到一个月，田间的小麦也要收成了，如果那些兵户饿了肚子，不管不顾的闹将起来，怕是受丧失的还是族中啊。”

“哎，兄长过谦了，陇西李氏以姑臧大房为首，姑臧大房族人又以兄之马首是瞻，族兄之一举一念可谓是小则惠及乡里，大可造福百姓，有功于国。”李湛笑着，顺手又奉上必然大帽子。

其他几个媳妇也悄悄的坐在一边，涵因暗中察看，三夫人和五夫人坐着无聊，眼神都已经有些涣散了，就差打起打盹来，四夫人则是因为涵因在谈天中偶然提起郑家，太夫人就会问到她郑家那边的一些环境，她也只好打起精力来，谨慎的应对。

李询笑道：“族弟何必如此客气，为兄一介布衣，那边晓得政务，也不过晓得些家务，鄙人只晓得，子曰‘三年不改其父之道’，先人所定的端方，必定有其事理，是以鄙人措置家务，不敢稍违祖宗之法和先父的教诲，先圣所言也是放之四海皆准的事理，如果族弟不嫌为兄陋劣，以鄙人的鄙意，‘萧规曹随’当是最好的体例，天然是能保一方百姓之安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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