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零八章 合欢2[第1页/共2页]
“呀,蜜斯,如何能绣一对儿戏水鸳鸯呀?”绿婵凑过来看,同丹姝嬉笑着闹去一团,“前几日绣的那幅松鹤延年去哪儿了?好歹也该绣幅‘蝶猫图’给老夫人恭贺耄耋之年呀。”
“蜜斯莫不是胡涂了?”
沈孤桐暴露几分内疚,含混一句:“不必如此费事,好歹能御寒就是了。”
低头,流熏忽见沈孤桐袖笼上较着的破了线,暴露些棉絮来,显而易见。
流熏说:“我转头叮咛丫环去帮沈先生将袍子换下来送出去补缀。”
流熏内心一笑,哥哥这些日必然会对合欢敬而远之,再不会如此合欢长,合欢短的。
流熏一笑说:“沈大哥若品了流熏这香,必然能金榜落款的,流熏还希冀今后沾些沈大哥的福泽呢。”
流熏深知哥哥最是仗义,兄弟交谊比甚么都看重。如果合欢公然要许配给沈孤桐,他必然知难而退。而沈孤桐,常日里性子孤傲,一个戋戋的丫环,他如何能看上眼?沈孤桐内心如何想,只要她内心最清楚。自负的人最是自大,那种骨子里的自大令他们经常会过于敏感,沈孤桐也是如此。许配给丫环给他,清楚是轻辱低估他沈孤桐。
流熏噗嗤一笑,又调笑般侧头天真地问:“沈年老将要入闱,洞房花烛夜,金榜落款时。四婶婶慧眼识豪杰,合欢还算是个可贵的好女人呀。”
她心头蓦地一寒,细心想想,记起了那段难堪……
她巧目盼盼,睫绒微动,一副天真浪漫的模样,仿佛涓滴没曾将沈孤桐放在心上。望族闺秀,大户令媛,爱好不过都是一时,来得快,去得也快。沈孤桐的面色终究有些阴沉。
流熏回房。才平静半晌,忽见帘子一挑,一阵冷风裹来,周嬷嬷一脸笑容的出去,手里捧着一条靛青底儿掐金线的抹额,愁眉不展地望着她。那抹额展开,靛青蜀锦缎暗花底儿,上面端端的绣了一对儿鸳鸯,栩栩如生。
祖母大寿,送个鸳鸯戏水的抹额公然风趣。
“欲得周郎顾,不时误拂弦。”沈孤桐如何的心机深沉,可惜她昔日蒙在鼓里,一片痴心对他。
流熏顺手将帕子塞去本身衣袖说:“我拿去洗濯了,替哥哥还给她,也替哥哥谢过她。”
“这几枚香丸,沈大哥一向喜好的,流熏新作得的,送来几枚给沈大哥品鲜。”流熏亲手捧过一个斑竹小筐里,递来沈孤桐面前,那筐里放着几枚色采各别的香丸。
传闻,那年祖母寿宴上,高朋满座,俄然闯来丫环合欢,哭诉她已被哥哥谢子俊酒后奸污,腹中怀上谢家骨肉,又遭哥哥始乱终弃。人证物证各种俱全,恰好哥哥没法分辩本身的明净,气急废弛之下的爹爹一顿家法几乎将大哥打死。年老迈病一场后,人就变得痴傻疯颠,本来春闱夺魁在望,却俄然成了个废人。可惜那日她在庙里为祖母祈福,误过那场灾害,不然,或许她还能帮哥哥辩白一二,但只剩下追悔莫及。
府里的丫环被仆人指配给府里的清客先生,也是常例。清客先生吃住府里的,不过是高档的主子。沈孤桐心高气傲,天然不平。
流熏内心暗骂:“我的好哥哥,你的小命就要交代在这个丫头手里了还不知呢!”
谢府后辈穿着朴实,在府里,男儿都是一身素袍,夏季学子们最多是苎丝面的袍子,家中的常服都是棉麻质地,贴身舒坦,又简朴利落,很有几分道骨仙风。只是棉袍的质地都颇健壮耐磨,沈孤桐落拓青衫,常日干净,但衣衫却老是开线或刮破,她本坚信文人才子似都在家居时有些痴气,现在细细的想,沈孤桐怕才是别有用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