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1章 夜半[第1页/共2页]

王仲方一甩袖子，道：“不说清楚，老夫不去。”

崔可茵和顺的神情，一颗心像浸在蜜水里，软得一塌胡涂，又甜丝丝的，左手便抚上他的发髻。

崔可茵发髻打散，实是不肯见外男，无法素知王仲方性子固执，只好让虎魄出去盘了个发髻，披上外套，走了出来。

“小王在这里谢过。”周恒又作了一揖。

仍然是暖和的度量，两人在被底的手十指紧扣。很久，崔可茵才道：“太后变脸如翻书，我就感觉不对。想来，她下在茶里的药不会那么快发作，必定是要我回到府中才感觉不当。”

王仲方心头火起，一见他，便指着他的鼻子痛骂：“你家阿谁主子，忒不像话了。如果皇孙有个三长两短，老夫定然不与你们干休。”

碧云居哪天不是地龙烧得旺旺的？不要说碧云居，就是府中有头有脸的管事、嬷嬷，内侍宫人，哪个不是按品级发放呼应的炭？偏她拿这个出来讲。

绿莹打起帘子，周恒走了出来，道：“王太医来了，快请。”

还笑得出来？王仲方看了他半晌，道：“气候太冷，我老了，受不得风，还是待天亮再过府诊视吧。”

“甚么？”王仲方吃了一惊，随即气道：“如何劝都不听，这下好了，玩出火来了。”

里室墙角点着一盏油灯，光芒暗淡，外室倒是烛火敞亮，小泥炉上紫沙壶的水咕噜咕噜地响。这那里是请他诊病，清楚是请他喝茶。

直到坐上晋王府的马车，王仲方才揪住远山的衣领，道：“你跟老夫说实话，但是晋王妃腹中胎儿有何不当？”

王仲方火气已消，道：“如果如此便能瞒过太后，下官自是一力照办。”

远山也未几说，道：“垂白叟过府就知。”

崔可茵白了他一眼，道：“傻乐甚么？不过是碧云居太冷，烧炭不平安，烧柴又费钱，只好姑息着一房睡了。府里这么多人，你觉得柴米油盐，都不消银钱啊？”

待马车进了晋王府，一起所见，到处静悄悄，王仲方更是思疑。

以他的聪明，如何想不出来？本来她也不肯分房睡啊，周恒内心乐开了花。

王仲方侧身避开，道：“且待我再为王妃请脉，若真的无事，我才放心。”

“管他来的是谁。让他在内里候着。”王仲方没好气道。他老伴早丧，已是上了年纪的人。两个小妾也已年近五十，平时没要她们奉侍，就睡在书院当中。

崔可茵笑道：“王大人说那里话。您的年纪，就是我的祖父也做得了。”

崔可茵依在周恒怀里，右手重抚腹部，他们的孩子在内里孕育。

内里梆子敲了两下，二更了。

周恒笑容甜美，道：“是不是大伯母曾向你提过分房？”

内里有人应了一声，轻微的脚步声响起。自是有人去后院套车。

王仲方刚熄灯歇下，平时跟在身边的小童打门嚷：“先生。晋王府来请。”

王爷竟然说挑灯笼，天然是要闹得世人皆知。这一起上，他就差敲锣打鼓，通街嚷嚷要去请王太医了。碰到几处御城御史，也是这般说。只怕这时，早有人通过秘道把动静传进多少人耳里了。

“搞甚么鬼？”王仲方甩开周恒攥他的手。

她再自恃，结婚几个月，也早风俗了周恒暖和的度量。在这酷寒的夏季，每晚窝在他怀里，找一个舒畅的姿式，闻着他身上暗香甘凉的沉水香味儿，安然入眠。

王仲方边起家开门。边低声谩骂。这怀的是文宗嫡孙，他们怎能如此不当回事？

周恒喃喃跟腹中的孩子说了半天话，再拉起崔可茵的衣衿，亲了亲她微微凸起的肚皮，道：“睡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