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梦醒[第1页/共3页]

田婆子顿时有些受宠若惊，从速回道：“老奴瞧见上房的灯亮着，太太估摸是起了。”

锦澜带着挽菊安步在自故里子里，七月流火的气候虽闷热，但凌晨却极其风凉，氛围里异化着花草特有的香味，遣散了晨间倦懒。她不由深吸一口气，顿时神清气爽。

走到正房，一人刚好撩帘走了出来，猛的一见锦澜，不由欣喜道：“二女人来了！”

“等等！”锦澜忙出声叫住碧荷，“今儿个早膳，我想同母亲一块用。”

“为甚么？为甚么？”叶锦澜从恶梦中惊醒，猛的弹坐起来，大口大口的喘气，额头上泌出涔涔盗汗，嗓子里熟谙的细痒袭来，令她忍不住狠恶咳嗽。

碧荷扶空的手顿了顿，刚昂首想说不累，却对上锦澜通俗的目光，呼吸猛地一窒，话头当即被堵在口中，如何也吐出不来，只得低声应道：“是。”

“哎！奴婢这就去端来。”碧荷应着，回身就要走。

“昨早晨就返来了，蒙女人挂记，农家小子皮糙肉厚，哪有那么金贵？老早就活蹦乱跳的了。”前几日唐嬷嬷家里有人送信，说是她小儿子受了风寒，不肯喝药闹腾着要娘，唐嬷嬷无法之下只得乞假出府。

碧荷半蹲在锦澜跟前，谨慎翼翼的为她穿鞋。

碧荷虽感觉女人和昔日有些分歧，但也不敢多说，同唐嬷嬷一起帮锦澜擦洗换衣。

锦澜朝挽菊投了个对劲的眼神，紧接着对田婆子露齿一笑：“田嬷嬷，母亲这会子起了么？”

“太太方才还念叨着，可巧女人就来了。”惠秀笑着朝锦澜曲膝见礼，起家后伸手就去摸帘子，“女人出来吧。”

惠秀刚打起帘子，一阵苦涩浓烈的药味便劈面扑来，锦澜秀眉不由一蹙，这味儿如何有些熟谙？

至于小厨房，也不是每个院子都能有，叶家这么大，除了父亲母亲居住的水榭轩和老太太的嘉裕堂外，也就她这澜园设了一处。

“哎！”碧荷脆声应下，忙将一向搁在炉子上的热水提出去。

锦澜看着那抹繁忙的身影，过往相处的点点滴滴浮上心头，神采万分庞大。

挽菊虽心有迷惑，但面上涓滴不显，从荷包里取出几个铜板塞到田婆子手中，笑道：“嬷嬷辛苦了。”

“不消。”锦澜摇了点头，不着陈迹的避过碧荷的搀扶，轻巧的跃下床，“你上夜也累了，一会儿好好安息吧，让挽菊跟着就行，反正就几步路，出不了甚么岔子。”

“惠秀姐姐。”锦澜对她暴露甜甜的笑容，此人她认得，是沈氏身边的大丫环惠秀。

唐嬷嬷的话让锦澜内心一暖，她是极爱吃唐嬷嬷做的桂花糕，宿世嬷嬷分开叶府后，厨娘们的桂花糕虽做得精美，却总不如嬷嬷亲手做的那般好吃。

“奴婢陪着女人去吧？”穿好鞋，碧荷筹办扶锦澜下床，对于九岁的锦澜来讲，这张雕花填漆床实在高了些。

锦澜垂下眼，掩住了眸底一闪而逝的颤抖，半响才悄悄的说道：“没事。”

二女人竟然要陪大太太一同用早膳，这，这真真是件奇怪事儿。

感遭到怀中人儿的颤抖，唐嬷嬷不由微微叹了口气，大半个月来，女人夜夜发梦，看来那日落水怕是被吓甚了。想想也是，虽说夏季炎炎，塘水谈不上砭骨却也凉意实足。女人身子骨一贯娇弱，加上不习水性，若非挽菊会水...唐嬷嬷的确不敢再想下去，内心俄然冒出股怨气，都怪大女人，好端端的非得拉着女人到荷花塘边玩。

“嗬，嗬，这可使不得！”田婆子双眼一亮，嘴上固然推委，手却紧拽着铜板不肯松开，你来我往推了几次，才将铜板放入怀中，脸上的笑容更加热切，冲着锦澜的背影施礼：“老奴谢二女人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