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将归[第1页/共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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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嬷嬷瞧了眼天气，手按了按怀里的信封，吃紧催着车夫从速马来了相府。

半夏一本端庄的低声解释道：“奴婢晓得的。宫里淑妃娘娘和我们贤妃娘娘一向不仇家。我们必定不能让她晓得府里待我们不好！”

朱嬷嬷也不推让，掂了掂重量，笑道：“夫人这是那里的话？云遥女人知理明事，日日都陪老夫人念佛不说，还经常做些糕饼贡献。

见顾宝笙惶恐的应下来，似惊似喜，老夫人的眼神更温和了些。

何况我娘下月就要扶正了！她一个山野村姑能嫁大王，还敢不对我娘戴德戴德？”

郑绣莲笑盈盈的刚叫人送了朱嬷嬷出去，就见老夫人的贴身大丫头墨琴过来请人，又听顾相顾明远也在。

至于顾家人欢畅不欢畅，那便不是她所体贴的了。

郑绣莲轻斥她一声，却并不见面有恼意。

半夏点头，但忙表忠心道：“但是奴婢都假装睡觉，没回声的。奴婢晓得‘家丑不成传扬的理儿！’”

顾宝笙嫩白如葱根的手重敲着榻上小几，她倒是很等候与上辈子那些人相逢呢。

身边一少女，与郑绣莲五六分类似，面庞生得更娇憨一些，眉眼上挑，面庞颀长，略有些刻薄，也凑畴昔满脸笑意的读着。

如果此时顾家苛待嫡女的丑闻未鼓吹丰城和上京，乃至宫中，恐怕她们的苦日子就不止这几年了。

“老夫人说，送去和亲的西戎顺宁公主没了。各家府里头都得挑合适的女人送外务府选去。”

徐老夫人的荣禧堂隔得不远，穿过一片朱红妍妍的红梅林，再过一条雕花鸟虫鱼的朱栏白石桥便到了。

不提顾贤妃半个字，只说徐淑妃的好处，这徐老夫人倒是会做情面。

王嬷嬷把卖身契递到她手中，笑道：“女人不必难堪，这是老夫人的感激！”

半夏不解瞪眼，就听顾宝笙道：“当年贤妃娘娘为保妃位，但是第一个发起要我以死为五皇子赔罪的！”

一身四喜快意云纹锦缎，外罩八团喜相逢厚锦镶银鼠皮披风，白发银丝梳得一丝不苟，额间戴着黑底绣祥云纹抹额，端的是贵而不华。

要不是老夫报酬了自家孙儿五皇子，这亲是断不能结的！

想替她出头？顾宝笙心中嘲笑，恐怕巴不得奉告她些顾家丑事，让顾家蒙羞吧。不过她也不介怀就是了。

面上笑得愈欢，心中愈发不屑。孟云遥不过是个拖油瓶罢了，身边儿那奸生子孟宝筝就更难下台面儿了。

进屋时，徐老夫人正笑眯眯的站在堂屋中挑锦缎狐皮。

“这是甚么话！”徐老夫人道：“我老婆子一把年纪了，也没几年活头。你既是救了我，那便是仇人。

说句不怕您恼的话，我家老夫人恨不得云遥女人是自家的女人呢！老夫人另有句话叫奴婢带给您！”

“都是按着你身量裁剪的，色彩素净也都雅，你带回京去，好歹多几身穿的！”

就见朱嬷嬷笑嘻嘻道恭喜，“那这事儿就交给夫人了！”

“多谢老夫人和娘娘厚爱！”顾宝笙哽咽道：“不然，宝笙此生恐怕都……”

顾宝笙这才收了卖身契与翠荷回了明漪院。

徐老夫人安抚了她半晌，又让王嬷嬷将她方才挑的衣裳都送去了明漪院。

徐老夫人又招翠荷过来，指着她道：“丫头，你身边儿没多的奉侍人。翠荷机警稳妥。你若看得上，无妨也带了这丫头一块儿归去。”

顾宝笙屏退了旁人，才问道：“归去不是件欢畅的事儿吗？你哭甚么？”

金乌西垂，丹色残霞沉在枯枝树梢，把人的影子拉得老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