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章 不相识(3)[第2页/共4页]

到了屈原府中，黄歇天然是在的，屈原却不知那边忙去了。两人见面，芈月笑吟吟地将荷包递与黄歇，道：“有淑女倾幕于吾子，不知吾子可有好逑之意。”

芈月一惊，心道如果她对黄歇还不断念，可如何是好，却不得不问道：“阿姊甚么事？”

子惠思我，褰裳涉洧。子不我思，岂无他士。狂童之狂也且。”

芈月却安抚道：“阿姊且放心，母后如此宠嬖于你，如何会不问问你的意义，就决定你的毕生大事呢？”

此句说的是樵夫思慕汉江游女，却自知汉江之广不成渡，纵可伐薪喂马，只是过不得水，故意有力，只得表示可惜之意。大要上看，倒是对方一片倾慕之意，实则沉思之，倒是极其委宛客气地表示“没法攀附”之意。但这话又说得极是标致，便是芈姝一见之下，亦是只感觉心头一痛，只恨对方过于保守胆怯，竟是只敢相思，不敢寻求。

芈月惊诧隧道：“秦国使臣？”她看向芈姊，却见芈姝神采羞红，竟似与前次提到黄歇时有些类似道：“阿姊你……你莫不是又看上这秦国使臣了？”

芈姝低头思忖，神采忽红忽白，过了好一会儿，俄然握住芈月的手道：“好mm，我现在脚伤了不便行动，你代我去做一件事可好？”

虽此丝帛上只要一句，但此中含义，倒是不言自明。

青鸟衔书，虽是嘉话，如果有报酬她与黄歇衔书，才是嘉话，她若作了别人的青鸟，可不是滋味。

“子惠思我，褰裳涉溱。子不我思，岂无别人。狂童之狂也且。

芈月笑道：“你如果现在问她，岂不是同她说，是我奉告你这话的？”

所谓“子不我思，岂无别人”便是来自《郑风》之《褰裳》篇，全诗曰：

思来想去，一夜不眠，次日又叫人去唤芈茵，共商一桩新的苦衷，不料侍女却来报说，芈茵被楚威后召去了。

倒是丝帛上亦是一句诗道：“汉之广矣 不成泳思 江之永矣 不成方思”。

投我以木李，报之以琼玖。匪报也，永觉得好也！”

芈月转头，见芈姝的神情，仿佛并非私赐情物的完整羞怯，倒似放下了一件苦衷普通，她心中暗自惊奇，只得拿了芈姝所给的令符，出宫去寻黄歇。

芈月正为昨日将黄歇之信通报于她，恐她恼羞成怒，不料本日一来，却听得她说的另一桩事，惊得伸开嘴都健忘合拢了。

芈月看了又看，又昂首看着黄歇的俊美脸庞，心中打动莫名，只是却不便于口上说出来，当下神情迟疑。

芈月这才回过神来，黄歇也回过神来，脸也红了。当下芈月慌乱将置于案上晾干墨迹的丝帛再塞回本来的荷包当中，连着本来的丝帛玉环，一并塞了归去，回宫以后，还与芈姝，不待芈姝翻开看，本身便托一词，仓促走了。

诗三百中郑卫之风，夙来旷达直接，周南召南则拘泥法则很多。芈姝投之以卫风，黄歇答之以周南，以诗见人，这类过分端方拘泥的模样，让芈姝不免有些怏怏，兴趣大减。

“南有乔木，不成休思；汉有游女，不成求思。

黄歇笑道：“此事又何必去想，天然早了早好。”

黄歇拿了荷包，初时觉得是芈月相赠，心中方一喜，随之回过神来，必是其他费事。只得带了苦笑翻开荷包，却见里头是一枚小小的玉环，但质地乌黑剔透，实不凡物。荷包中亦另有一块细窄丝帛，抽出来一看，上面倒是只写了一句诗道：“投我以木瓜 报之以琼琚 匪报也 永觉得好也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