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1章 新婚日(1)[第3页/共4页]

两人走过来，那缪监便把盾戈交于缪乙，缪辛见秦王驷过来，正想去为他拧一把葛巾，不料景氏和季昭氏倒是赶紧挤上前去，争着要为秦王奉养栉巾。两人这一争，便见秦王驷到了面前，一把葛巾还未拧起来。

将近凌晨，天还蒙蒙亮的时候，芈月和几个媵女正有开端打打盹，清冷殿阁房的门俄然开了，秦王驷精赤着上身，只穿戴犊鼻裤持剑走了出来，看到睡了一地的媵女们，似是怔了一怔，旋即还是迈过她们，走到门边道：“缪监――”

芈月叹道：“如果夏季下雪，也是四更起来，但是够呛的。”

芈月心中嘲笑，以秦王之心计，两三下便会将芈姝哄得断念踏地，他要女人，何时何地不成，又岂会在新婚三日召幸媵女，给芈姝心中添堵。这几个媵女分属各家属，在芈姝新婚之夜便各起心机，实是让人又好气又好笑。还不晓得将来，她们到底是助力，还是拖累。

芈月微有入迷，想起本身年幼之时，亦曾见楚威王于天井中晨起练武，只是……自先王去后，只怕楚国当今之王，是不会有于美人榻上晨起练武的心志吧。想到这里，不由心中暗叹。

更何况在这些才十几岁宫闱少女的面前，她们想些甚么，要些甚么，想表示甚么，想袒护甚么，于她们相互之间，或可玩些心术，但在他这类久历世事民气的掌权者面前，直如一泓小溪，清澈见底。

秦王驷道：“不必了――”

已过半夜，诸女都累了一天，不免打起打盹来，却又不敢睡，都强撑着。芈月心中亦是不耐烦，当下便低声叫四人不如分红两班，她与两人守着，另两人亦可倚着板壁打个盹，转头下半夜再行换人。

但见秦王驷走在前面，徐行温言，指导宫阙，华丽词翰信手拈来，天下山川皆在指掌，却又能够对芈姝以及诸媵女大家的脾气爱好了如指掌，谈笑间面面俱到，夸孟昭氏“女子有行”、夸季昭氏“美目盼兮”、夸屈氏“隰有荷华”、夸景氏“颜如舜华”，夸得诸女都心花怒放，面色羞红。

秦王驷点头：“不必了，寡人要去宣室殿措置政务。”

那小内侍对劲隧道：“要不然如何能是我们大王呢。”

芈月看了看秦王驷精赤着的上身，羞得不敢昂首道：“大王可要换衣洗漱，妾这就去叫人――”

秦王驷多么样人，一眼便看出她的苦衷，也不睬她，只走进另一间阁房，此时缪辛也忙跟了出来。

一板之隔，外室却只要芈月等媵女跪坐在外服侍，只要内里一声呼喊，便都能够听获得。

秦王驷寂然道：“我大秦历代先君，都是亲身执戈披甲，先身士卒，浴身疆场。在寡人之前共有十五位国君，有一半就是死在疆场上。”

芈月松了口气，忙站起来，却听得芈姝在阁房已经醒来，叫了一声：“来人――”当下赶紧进了阁房。芈姝传闻秦王晨起练武，却不让人叫她起来服侍，不由为他的体贴又是高心又是心虚，当下心中悄悄盘算主张，明日必不能如此失礼了。便低声叮咛了侍女，明日如果秦王晨起，需求唤醒于她。她这边仓促换衣出来，便见另一头换衣结束的秦王驷已经出来了。

芈月只得道：“留两人在这里候着王后，我们出去看看。”

芈月走到门边，此时外头尚是乌黑一片，唯有天涯一丝鱼肚白，虽是夏季，但晨起还是有些寒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