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9章 去复归(1)[第2页/共3页]

缪监将它呈到秦王驷面前，方用小刀拆开漆印，从青囊中取出尺牍，再拆开泥印，恭敬地将两片木牍呈与秦王驷。

这是一份尺牍，倒是将信写在两片尺余长的木牍上，再用细绳在封泥槽上捆好，填上封泥，再加盖印章，以便起到通报时的保密感化。如果再置入青色布囊，封上漆印，就是两重的保密了。

女萝叹了一口气，道：“mm，君子事人以才，小人事人以忠。我们身份轻贱，不像那些士人有无可代替的才气，就只能剩下无可代替的虔诚。我们奉养了季芈十几年，莫非还不明白她的脾气吗？不管如何，跟一个聪明人和强者，好过跟一个愚主和弱主。”

芈月转头看着室外，轻叹一声道：“这宫廷，只要讹诈和诡计，我向来未曾希冀过出去，现在更是不肯意再待下去了。我固然未曾如凡人普通，但愿获得君王的痴情和真爱，可我也一向敬他、信他，视他为夫君，乃至对贰心存戴德。却没想到，他会如此地让我……”她咽下前面两字，那是“绝望”，却转了话头，“女萝、薜荔，我想问你们，我若要带着子稷分开，你们可情愿跟着我？”

薜荔见她主张早定，便再无他话，依言行事。

但是这一日，西郊行宫庸夫人处，却派了宫女白露，向秦王驷送了一封信来。

秦王驷道：“懦夫断腕，弃取之道也。张仪，人生如棋，起手无悔，不能重来。”

芈月转头，轻拭去泪水。

女萝笑道：“奴婢没事，只是皮肉之伤罢了。”只是她说得快了，仿佛牵动伤口，倒是额头一层盗汗，眉间不由得皱成一团。

这件事，宫中除了秦王驷身边的缪监，和芈月身边的女萝与薜荔外，只要极少数人晓得。

秦王驷神采一变，缓缓道：“张仪，你本日来，是为谁游说？”

薜荔听了不由得点头，道：“阿姊，自小我就晓得，阿姊比我聪明，见事比我明白。我都听你的。”

张仪将扇子往下一摔，气急废弛道：“她才不会走上你阿姊的门路呢！来人，取我冠服剑履，我要进宫见大王。”

一滴眼泪落在席上。

庸芮却摇着扇子道：“我不但早就晓得，并且还为此去西郊行宫，劝我阿姊为芈八子讨情。”

庸夫人当日出宫，便是赐以西郊行宫，一应份例，亦是参照王后。现在这芈八子要出宫，在那边安设，依何份例，倒是要秦王驷示下。

她这一番话，说得心平气和，恭敬万分。缪监本来想劝的话，到了嘴边，竟是无从劝起，只得长揖而退。

见缪监出去，薜荔上前问道：“季芈，我们甚么时候走？要筹办些甚么？”

张仪气得顿足：“你……你好胡涂。”

秦王驷翻开尺牍，看完信轻叹一声，对白露道：“你归去奉告庸夫人，就说寡人允了。”

庸芮惊奇道：“张仪，你这是何意？”

张仪道：“张仪为大秦游说。”

缪监忙应道：“老奴在。”

当下便去常宁殿传了旨。芈月悄悄听完，拉着嬴稷走出殿外，在院中朝着秦王驷地点的承明殿方向，大礼三拜。然后站起，对缪监道：“请大监回禀大王，妾自知不驯，有忤王命。不敢殿前相辞，便在此处遥拜，愿大王福寿连绵，万世安康。”

秦王驷道：“那也由着她。归正，她老是有体例的！”声音中，透着无尽的冷意。

芈月道：“好，那你们好好养伤，等你们伤好得差未几的时候，我们就分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