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鹰之惑(3)[第3页/共3页]

屈原却摇了点头：“父母爱后代，当让其无忧无虑。大王若至心喜好小公主，当知她将来也不过是为人妻、为人母，只消懂些纺绩织作、能够主持中馈之事便可。须知人生忧患识字始，且自古兵者不祥之器，大王若让小公主知兵器，识朝议，将来必生不平之气，则如何能雌伏于夫君，如何能安然度世？老子曰：‘知其雄，守其雌，为天下溪。为天下溪，恒德不离，复归于婴儿。’此诚为至理也，望大王明察。”

“鹰飞于天，而鸡栖于埘，自觉地华侈贵重的时候去学本身平生都用不到的知识，如同把一只鸡放到鹰巢，让它在岑岭上看到远景却没有居于岑岭的力量，不是跌落而死就是在风中惊骇痛苦，而它本来能够在鸡窝里自在安闲地玩耍。公主，您能明白臣的意义吗？”屈原说。

屈原发笑：“小公主是要进犯臣吗？”

屈原想要安慰倒是说不出口，只是长叹一声：“大王。”

“六合分阴阳，人分男女。知其雄，守其雌，遵循天道而事事顺畅，逆天而行则平生困顿。为君者庇佑万命，为臣者尽忠报国，为封臣守土有责，为兵士浴血疆场，为百姓耕作纳粮……为男儿栉风沐雨保护故里，为女子相夫教子中持中馈。若大家各安其位，则国不生乱，家宅安宁。”

楚王商沉默很久，看着屈原推心置要地：“屈子，八年前吾儿出世之前，唐昧的星象之言，你可还记得？”

屈原退出殿外，一步步走下章华台，抬眼望着长空，长叹一口气。

芈月怔怔地站在那儿，无言以对。

楚王商哼了一声：“哼，你是想说，令你绝望吧。”

屈原摇了点头，看着面前的女孩当真地说：“公主，不是臣看不起你，而是你还小，你的平生不能就如许被决定。臣能教太子帝王之术，但臣不能教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