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8章 君王心(1)[第3页/共4页]

芈姝却因为有身而更显狂躁：“我这里不能下榻，日也是睡，夜也是睡，睡得满身都要烂了。这日夜倒置地睡，有甚么迟早之分？”

不想魏冉低下了头，还是不说。

芈姝似触电般猛地坐起：“季芈？”

芈月气极了，手中荆条当真朝着魏冉抽了下去，但见魏冉整小我痛得一颤抖。芈月手都软了，荆条落地，跌坐在地下，本身先哭了起来：“你这模样，是要活生机死阿姊吗？”

芈月惶急交集，伸手拿起竹简威胁道：“说，你这话是从哪儿听来的？”

她紧紧地抱住魏冉，一字字道：“是，她们胡说，她们说的不是真的。你和我是同一个娘亲所生的，骨肉相连。这个天下上除你我以外，另有在楚国的你哥哥子戎，我们三个是最亲最亲的亲人，没有人比我们更靠近。”她一次又一次地说着，安抚着魏冉，魏冉的哭声垂垂停歇。

玳瑁无言以对，芈姝便喝道：“这室中气闷得紧，把窗子翻开！”侍女不敢开窗，只偷眼看玳瑁，芈姝更加狐疑，问：“你看傅姆做甚么？”侍女无法，只得将窗子翻开，这一开窗，那丝竹之声便更加较着。芈姝走到窗边，侧耳听了听，转头问玳瑁：“这是那里来的乐声，竟夜不歇？”

芈月沉默很久，才道：“以报酬殉，自古有之。君王身后，常以妻妾、爱宠、保护等殉葬。子车氏三子，是穆公生前最喜好的懦夫，以是穆公但愿到了鬼域，仍然能够获得他们的保护和跟随。”

魏冉见她如此，反倒更倔强了，竟是一声不吭。

芈月浑身一颤道：“你，还记得娘吗？”

魏冉点头，吭哧吭哧地说着：“我记得，娘给我唱歌，娘整夜抱着我哄我睡觉……但是有一天我醒过来，就再也找不到娘了……阿姊，娘到底去那里了？别人都说她死了，她若不是殉葬的，那她是如何死的？”

芈姝神采有些奇特，俄然反问：“你为何有此言，是你看出了甚么吗？是大王成心，还是季芈故意？”

玳瑁被她哭得心都软了，见她黄着脸儿，甚是不幸，心中一个动机回旋很久，衡量短长，终究还是将主张说了出来：“体例倒是有，可就是不晓得王后您愿不肯意。”

芈姝愤恚地就要掀被而起，太医李醯大惊，忙呼道：“王后，您现在要安卧养胎，休冲要动！”当下玳瑁等人也忙上前按住了她。芈姝见秦王驷已经走得人影不见，便是再闹，也无济于事，气得将身边的几案也掀翻了。

李醯仓促赶来，为芈姝诊脉后，向秦王驷行了一礼道：“禀大王，王后脉象时促时缓，胎位不稳……”

芈月整小我都僵住了，手一颤，竹简落地收回连串的脆响。她一动不动地站立了好久，那远去的影象又一次活生生地闪现面前，向氏的血、向氏的恨……让她心头的疮疤又似被揭开来，内心痛得的确没法站稳。她抚住心口，微稳了一下表情，沉下了脸回身峻厉地问魏冉道：“谁奉告你这话的？说！”

芈姝神采踌躇，道：“可我承诺过她，不让她为媵……”

玳瑁一喜，斩钉截铁隧道：“她如何会不肯？奴婢这便去寻她。”当下便退出，到库中寻了一套金饰，叫侍女捧着，随她去了蕙院。

玳瑁反问：“如果王后是大王，在孟昭和季芈之间，会更宠嬖哪个？”

芈姝沉默半晌，有些软弱隧道：“以是我才更不肯意……”

芈月抓住他问道：“那你奉告我，你是从那里听到的这类话？”

这一夜饮宴甚久，因夜深人静，再无杂声，这丝竹之声自披香殿竟模糊传到了椒房殿来。诸宫女和内侍亦晓得这乐声从何而来，不由窃保私语，却不敢让王后晓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