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 拆骨[第1页/共3页]
一只脚已然踩了下去,俄然,他听到后院内宅那头,炸来一记呼喊声:
“朋友,连个桩头雕塑都割不下,你这是银样腊枪头,中看不顶用的?”
“噼里啪啦”一阵闹腾,蜡烛、花樽、板凳,连同脸盆,都照着疯少砸去,他逃得极是狼狈,蹦出屋外忙不迭关上门,才挡住被丁夫人当飞镖追杀来的件件“利器”,耳边犹听得屋子里猛摔东西的声响。
那部位粘得忒妙,偏是“美人儿”丰盈酥胸,他雕这部位时,可下了番苦工夫,雕得是惟妙惟肖,无愧匠心独具,现在要亲手毁了去,令“美人”残破不整,内心也是说不出的滋味,举高了锯子倒是悄悄落下去,谨慎割了几下,定睛一看,得,半点木屑都没割出来,这那里是切“美人”之胸,清楚是拿刃口碰到块铁板,硬碰硬的,吱溜出火花,却连半分切割的陈迹都没有落下!
而这个“不端庄”的、“半吊子”的疯子,功德没办成,落下这烂摊子,被苦大仇深的苦主连轰带撵的,赶出了房间。
闯下大祸,心中自是忐忑难安,疯少在街头踯躅,揣摩来揣摩去,脑筋里灵光一闪,俄然想到小我,顿时两眼一亮:摊上这毒手之事,自个何不去找他?或许此人还能帮上点忙!
阴暗的斗室当中,两小我面面相觑,这景象过分难堪,也过分诡异,倘若叫不知情的外人撞见,一准儿会觉得这二人犯了甚么奸\情,正在暗室当中策划实施“行刺亲夫”之计!
本是魂游太虚的丁翎,口中蓦地收回一声惨叫,翻着白眼儿,刹时已痛得晕死畴昔!
今儿这事何其诡异,他亲手根雕的美人不但“缠”上了丁老哥,还不依不饶地“赖”在对方身上,饶是拿锯子来锯,都拆不散“她”与丁翎。
男人陪女人购物,多数是耗损体力及耐烦的一桩苦活累活,不消磨个大半天,扫完每一条街的每一个店面,如何也回不到家门里。
疯少手中有了器具,也不迟延,让丁夫人举烛照着丈夫后背,他抡起锯子,上前来照着根雕美人紧粘在丁翎背上的阿谁部位,一咬牙,锯了下去,倒是锯得极谨慎的。
心动不如行动,疯少绕过街头,独自朝着胡有为金屋藏娇的那栋花圃式小洋房去。
直比及太阳都快落山,门外干耗了老半天的疯少,总算盼到胡爷偕同三姨太姗姗返来。
话犹未完,胡有为两眼一向,瞪着红艳小鞋儿鞋面上绣的那俩字,唇齿磕碰在一起,痛得胡爷“嗷”地嚎了一声:“好像?!混小子,你、你你你……”一只手抖呀抖地指在了疯少鼻尖儿上,人一上火,舌头恰好就打了个活结,只磕巴出个“你”来。
胡大探长今儿却不在家。听他家中帮佣阿嫂所言:他今儿是陪着三姨太上街买东西去了。
“好啊你小子,又去哪儿撞了个大运?女分缘倒是挺旺的,飞来艳遇?本探长可得好好瞧瞧,这双香鞋是从哪家妙人儿莲足上脱的……”
丁夫人正在气头上,饶是贰心中再多惊奇,也不敢再多待下去,兔子似的一起惊逃,直蹿到后门外,离了那条小胡同,疾走出三条街,才停下来喘口气,用力拧一拧自个的脸——痛痛痛!真不是在做梦!
丁夫人在屋中喊他的诨号,约莫是等急了,这一声儿喊,响遏行云普通,直惊得疯少猛地缩回脚来,仓猝当中只来得及拾起那双三寸绣花鞋,胡乱塞进兜中,便半晌也不敢再担搁,手拎锯子快步走了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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疯少手中的锯子清楚没有锯到丁翎,蹊跷的是,他的背上瞬息间却已血流如注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