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日来[第2页/共3页]
内心头想着炕上那死人,却怕极了不敢转过身去看,颈后寒毛根根直竖,脊梁骨如同被一只阴阴的鬼手抓摸了一把,胡大探长“嗷”的怪叫一声,整小我往前弹出,拔脚蹦蹿到门口,头也不敢回的――逃出门去!
此人不说话还好,一开口可把胡探长吓了一跳,霍地回身,却见那位疯少正站在他身后,两眼直勾勾盯着炕上的人,嘴里头跟梦话似的轻悄问着话儿。
胡探长瞅着炕头暗影下笼着一物,站得远了,瞧不细心,只觉有些古怪:北方家家户户都有土炕,天寒地冻烧着柴洋火炭坐炕上取暖,本是极常见的事,但承平小镇与周边村落都位于南边,夏季虽阴冷潮湿,这类土炕却不常见。
一笑,神魂倒置!
刚才胡有为只顾探察炕上死人,没瞧见这炕头还搁了只鸟笼子,眼尖的凤流却早就瞄到了,一见是只九宫鸟,他一时竟来了兴趣,打趣儿似的冲炕上死人问了话,这鸟儿也算机警,听到人声,竟然鸟模人样的开口答话儿,直“唬”得胡大探长撒腿就跑,猴也似的蹿逃出去。
“侄儿,你可来了!”
在最前面带路的疯少,一见此处“舍间”,已是目瞪口呆,几次确认了周遭景色,一草一木,清楚就是昨夜来过的处所,却不见了那座老宅,本来的位置只瞧得一间平房,疯少指着那间平房,吃吃道:“昨夜我还来过,这里明显有座老宅子,有高高的围墙,里头有个四合院子,有几间屋子……”
山腰要地,野林子深处,模糊现出个修建物的表面,待世人走近了看,倒是一间平房,盖在林子那片空位上,稻杆儿混着泥块垒搭的土墙,挖开个窗洞,茅草盖顶,堆柴为门,这这这……端的是土窝一处,粗陋寒酸。
房里头很暗,土墙上挖开的窗洞只照进些微光芒,借着模糊的亮光,屋中安排恍惚可辨:一个土灶、一个土炕、几条长板凳,除了这几样东西,旁的啥都没了……哦,不!炕上仿佛还高高叠着一床被子。
“俺婆娘又丑又穷,倒贴了都没人要!可俺妹子分歧,人长得都雅,死前还藏了个宝贝!那宝贝可值钱了!只是俺一向没能找着,一想到那宝贝怕是遭了贼手,俺就急呀、俺就慌呀、俺就来气呀,俺俺俺、俺都心疼死了!”
两人相互壮个胆量,蹑手蹑脚往“日来门”里探进了半个身子,探头探脑的一阵张望――
“你说的阿谁、阿谁甚么痴娘?是你甚么人?”
“酒家女?!”卖酒的女人?端的出乎他的料想!胡大探长还想持续套话儿,却见火线带路的那拨壮丁骚动起来,指着个方位迭声道:“到了到了!”
竹竿男呼喊着,冲几个壮丁打了手势,几个壮汉挽起胳膊风风火火冲向那间平房,两、三脚踹倒柴门,闯进屋去。
可惜这屋中除了一只不解风情的鸟,就只剩了个死人,这一尸一鸟一暗房,疯少竟还能一笑勾人魂儿似的、愣是给这阴诡屋子里凭添几分不应时宜的艳色无边,屋中氛围更显妖诡。
出来了没多久,屋子里俄然响起几声怪叫,那3、五个壮丁竟争抢着奔逃出来,惨白着脸,一起怪叫着,往山下冲去,啥话也没说,活似撞见了鬼,捧首鼠蹿而去……
竹竿男耷拉着两条扁眉,吸了吸鼻子,不幸巴巴的答了句:“痴娘她是个酒家女!”
勘察现场本属大探长的刚强,心头疑窦一起,他倒也没啥顾忌了,大踏步进了房,直冲土炕那头走去,走得近些,才看清楚炕上不是高高叠着被褥,而是躺了小我,抬头平躺,一动不动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