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端倪[第1页/共3页]
胡有为的目光一下子“钉”在了店主朋友身上,重新到脚打量起来:
木质楼梯上“噔噔噔”一阵脚步声,刚巡查过一楼的胡有为,又在二楼雅座上找了一圈,边找边大声喊话。
“店主,其间就你一人?伴计呢?”
这酒楼说大也不如何大,笼统就高低两层砖木布局的楼房,临着街开张做买卖,小楼里木雕挂饰也算高雅,窗明几净,四四方方的格式,敞亮着,一眼就能瞥见排排椅凳、张张八仙桌,除了一楼三三两两地坐了些买醉的酒鬼,二楼还空着,一堂湘妃竹翎毛灯片,整整齐齐,也没啥旁的遮挡物,藏不住小我。
店主点头笑叹,重又翻着帐簿拨弄起算盘,黑溜溜几颗算盘珠子在圆润的指尖滚转着,收回极清脆的声响,就在这极好听的声音中,酒楼门口人影连晃,出去了两位客人,此中一个,刚进门就大声叫喊:“郭老三――郭老三在不在?”
啧,这郭老三长得还真不咋样,跟马路牙子上走着的甲乙丙丁没啥辨别,都是过目即忘的路人样,独一称得上“凸起”二字的,就是此人的一对招子,贼溜溜的,冒贼光!就像走在大街上总爱四周揩油的那种人,没啥真本领,就爱贪些小便宜,挖空心机混吃混喝,身不正影子更斜,老往正道儿上拐的主!
“令夫人想必是个妙人!”凤流抚掌而笑,店主点头拥戴:“确是如此!”
丁翎还未答话,就见那层门帘子荡了一下,朋友掀着布帘走出来了,满头大汗的,将榔头及多出的一截铁丝条儿,放回东西箱子里,擦了把汗,直起家来才发明:柜台前多了两位客人,连着丁老弟,统共有三双眼睛齐唰唰盯着他,盯得民气里发毛,他只觉莫名其妙:“如何啦?干吗都盯着我?”
“他就是郭老三。”丁翎坐在椅子上,不消伸手去指,那两位客人也晓得他话中所指。
丁翎美意相邀,虽知疯少花名在外,却不觉得忤,反而感觉浑家能够被疯少赞美,那是增光添彩之事。
“疯少?”店主也笑了:在这个小镇上,能一笑勾人魂儿的,除了他疯少,还能有谁?
“倒也不是一人,另有内人来帮手办理着,内民气灵手巧,酿得好酒,这酒楼多数是她撑着,还得劳她照顾丁某,得此贤浑家,是丁某此生福分!”
“本日?”凤流回眸冲角落那头瞅了一眼,尚未拿定主张,就听得角落里一声怪叫:“胡爷饶命!打今儿起,小的洗心革面,今后在人前,只说胡爷您威武宏伟、断案如神!毫不说半句好话!”
角落里这才静了一下,胡有为勾着郭老三的肩膀,回到柜台这头,刚一站定,凤流就问:“事儿办好了?”
“可、可……”郭老三抬了一只手捂着脑瓜子,另一只手指向店主,“可痴娘是他媳妇呀!你们不跟他要人,如何跟我要起人来了?”
“其间店主、掌柜、帐房,都是我一人。”丁翎坐在柜台里头,推开算盘,稍稍往椅子上靠了靠,客气地问:“疯少今儿来我这酒楼是沽酒?还是打牙祭?”朝晨上酒楼来的门客未几,小镇上除了那些个酒鬼,平常人家普通都筹措蒸笼,蒸几个馒头,和着稀粥当早餐,极少会来吃酒的。酒楼里的买卖,到了早晨,才算端的热火起来。丁翎猜:这稀客上门来,多数是有别的甚么事。
“找郭老三!”
凤流也在打量柜台里头坐着的店主,此人端倪端方,坐姿也端方,白白净净一个年青后生,穿在身上的棉布袍子,虽旧些,却非常洁净,这一瞧就是个节约持家的主,脾气也好得很,对着客人随和地一笑,凤流顿时想起个词儿:君子端方,温良如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