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七章 对酌[第1页/共3页]
话落,一阵风旋过,空座上像是有个声音悄悄感喟着,而后悄悄分开,独独留下了一双艳红的绣花鞋,悄悄搁在那边。
劲道狠恶的老白干,一下子被他咕咚咚灌下半斤,辣得他眼角飙泪,一抹嘴唇,唇上空空的,没了那两撇八字髯毛,他总感觉不太安闲,常常风俗性地用手去捻胡子,手里空空抓不到半根髯毛,就又闷头喝酒,喝得两眼都快睁不开了,才搁下酒盅,留意了一下坐在中间的疯少。
“老哥,你不姓胡都好几次了。”凤流冲着空座儿那头轻声细语说了几句,又伸手去抢胡爷端到手里的酒盅,“别喝了!你如果醉了,我可不管,让你睡路边去!”
“好像?”胡有为醉眯着两眼,瞄了瞄阿谁空座,嘿嘿地笑,“哪个好像?我家阿谁?还是冯家阿谁?”
这鸟如何又返来了?!他给表叔购置后事时,不是将它托养在寿材铺子里了么?莫非它是自个摆脱笼子溜返来的?还能熟门熟路飞到这老宅子里甲等他?
“她、她扯了我胡子!”胡有为眼泪汪汪,“哎哟哟”直喊疼,那模样要多不幸有多不幸,凤流看得是直点头,“那不是你自个的家么?如何反倒是你被赶出门来了?”
凤流伸手将它拾起,摆到了桌面上,拎着酒壶,将酒水倾洒在这双绣花鞋上,而后,擦了根洋火,一把火扑灭。
凤流昂首,“冯家,冯好像。”
胡有为心一软,唉声感喟地跟着走,到了路边一个小摊儿前,唤店家上酒来,再炒几样小菜,爆油带香的下酒菜,切几盘卤味,十足端上桌来!
“老哥,你这是去哪?”
凤流起家相送,胡爷却不承情,回过甚来狠狠瞪他一眼,“别跟着我!”
新娘出嫁时穿的喜鞋,红艳之色映在火光里,衬着妖蛇般扭动蹿燃的火苗,分外都雅!
“老哥……”扯开扒拉在身上的胡爷,凤流俄然感觉哪儿不对劲,细心一看……“你那两撇八字胡呢?”如何就没了?
“老哥……”凤流定定地瞅着他,俄然将脸凑了畴昔,胡爷闻唤一睁眼,吓了一大跳:“你你你……你干啥?快快起开!起开!”这小子,嘴唇都快挨着他了,凑那么近干吗?
“少爷少爷,有客来?”九宫鸟通了人道似的,在这老宅子里有模有样的当起了“门丁仆人”,迎着刚回家的“仆人”,不但改口唤他为“少爷”,还落到胡有为肩头,偏着小脑袋看看他,用喙啄了啄他。
还是是捡着拍门砖,敲开了“夜来门”,一脚迈进门去,疯少俄然听到“扑喇喇”一阵拍翅声,而后,有个黑影掠过来,冲着刚回门的他打了声号召:
“你如果小我就好了,能帮我照顾他!”凤流想着:要不要抓住这只鸟,拿鸟市上卖了,换几个钱来,度过这缺粮少盐的日子?没准还能换几斤肉返来……
他这是躺在马路牙子上睡去了。
凤流听到这里,忍不住昂首看他,又听他絮干脆叨,酒喝高了,这话匣子就关不住了,该说的不该说的,他十足说了出来,凤流听着听着,甚么都明白了――
“您自个还犯结案底哪?”凤流忍不住打趣胡爷:民国乱世,军阀手上捞的也是不义之财,胡爷这是黑吃黑哪!真是比狐狸还刁!
胡爷打着呼噜,路上就没醒过来,浑然不知本身竟被疯少背上了山,在天将近亮时,进了那座老宅子!
“瞧你这愁闷的样!今晚干脆去喝个痛快,来个一醉方休!做兄弟的,舍命相陪!”前一句说得挺仗义的,下一句却透露了疯少的真正企图:“从凌晨到现在,我这肚子都是扁的。老哥,你出钱,我陪你喝酒吃菜!我们先去捞顿饱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