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九章[第2页/共3页]
古之圣明君主能做到这般的,没几人,当时,我是真对他动了心。乃至皇后家属旧部逼宫时,毫不踌躇地站在他身边,与他一起披荆斩棘,同赴存亡。皇后一脉扫平,我当了贵妃,再次诞下皇子,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坐上了皇后的宝座。如果汗青停在这一刻,人生也便美满了。”
苏陌跑出承乾宫,步子便慢了下来,越走越慢,直到停在雪地里。她转头看向承乾宫方向,手指忍不住蹭上嘴唇,这里还残留着赵毅的触感,软软的,麻麻的,心跳缓慢奔涌着,苏陌又撒腿在雪地里奔驰起来,嘴角却扬起了笑容,虽淡,却甜。
庄太后嘴角悄悄扯了一下,手心抚上心口,用力一压,一枚纤巧的匕首精确无误地插入心脏,殷红的赤色在胸口绽放,她乃至没有喊一声疼,便倒在地上,面前变得昏黄,北风卷过,今冬第一场雪纷繁扬扬地洒落下来――即便死,她也要用本身的体例。
至于庄氏,如果她真够纯良,应当早已死在宫廷纷争中,这本是人道。
苏陌再度醒来时,发明本身又爬上了龙床,赵毅却不在身边。霜华殿暖气袭人,床头挂着一件狐皮大氅,苏陌乖乖披上,翻开厚重的门帘出去,只见皑皑白雪中,赵毅一柄长剑,将地上的积雪挑得肆意飞扬。暗紫的衣袍勾画出颀长健朗的身材,在雪光中,如同一只暗夜幽灵,在勾画人间最斑斓蓝图。
赵毅回身拜别,只剩得两个内侍,一人手持白绫,一人手托毒酒。庄太后只是看着赵毅拜别的背影,“赵隋不是没有野心……”
苏陌感觉,再强大的男人都有脆弱的一面,她临时忍了。柔嫩的手掌悄悄贴在赵毅的鬓边,听着窗外飞雪的声音,也闭上了眼。
庄太后深吸了一口气,脸上无悲无喜,“每个踏入宫门的女子,或许曾经天真仁慈,最后不过是沦为权力的棋子,成为男人的玩物,呼之即来挥之即去。我从小跟父兄在边关长大,从未贪慕过权贵,不过想与至心相与的人不离不弃白首偕老。左谦,弥补了我这平生的遗憾。你母亲病死,是我做的,因为她抢走了我独一的背景。你父亲驾崩,也是我做的,因为他在几年后得知本相竟还想废后,完整不顾及当年同赴存亡的交谊。你皇兄,也是我亲生骨肉,他本不必死,可他撞破了我跟左谦的私交,竟然要将左谦五马分尸,还要将我关入冷宫,呵呵,他可晓得,他的母亲曾为他的门路双手感染了多少血吗?一个女人,丈夫靠不住,儿子也靠不住,那便只能靠本身。血洗赵氏宗族,那是我的主张,左谦不过替我担了这个臭名,代我被世人唾骂,身后悬尸城门,呵,赵毅,你可晓得我有多恨你吗?”
一将功成万骨枯,这皇位下堆砌的白骨又何曾少过?
权势上的事,本没有绝对的对错,先帝要肃除外戚,借用南岳兵,培养了这段赵氏祸害,先帝本也不算有错,若真有,那便是他没有斩草除根兔死狗烹。这便是霸权之道,可儿心呢……
“当年,我与他已订婚。赵真那年方才继位,巡狩南岳,一眼便看中了我。强即将我归入宫中为妃,没人敢违逆分毫。我十五岁便为赵真诞下龙子,尚在襁褓便莫名短命,最后查得是皇后所为。皇后乃功劳家世,世代高门权贵,权势极大,赵真为了我,彻查此事,掀起了一场前朝后宫的大震惊。
太后薨逝,一声声唱诺通报在这空寂的后宫当中,雪沉寂地下着,袒护了一世浮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