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 小苹与驴[第3页/共4页]

“大姐切莫打趣，我与这老驴相依为命，我待它如亲儿子般，便是金山也不卖，还得依着它每日搬运货色糊口。”

“那为妻只能脱了衣服给他们看？”小苹面露不悦。

“慢着慢着，”小苹从速挡在前面，“我这丈夫朴重，又不会说话，只是我们出门急，未带着贡献。”

“听口音，你非此地人？老爷均旨，凡外埠口音的，都要细细搜身查问。”

为了让湿透的小苹和缓过来，两人紧挨着，脸几近贴到一起，也顾不上男女大防，或谓授受不亲了。

“还是娘子见过些世面，我且问你，你像是本乡本土，为何你夫君倒是南边口音？”

两人一起到了运河，再沿着运河向北，也没钱打尖，只得沿河走到入夜，寻了间破庙，找到个能遮风的角落，将驴缰绳绑在庙里，又各自找了个乞丐遗下的干草堆睡下。

“嗨，你也是读过书有见地的，也不如我这个倡优妇道晓得这世道。”

“这里离着京师不远，怎的有如此坏的官差，与匪类何异？”

“恩公不要说见外的话。”小苹将沈括扶到驴子边上，“小奴家在东京瓦肆，做的是无本万利大买卖，金银也好似大风刮来的，这根金钗如何比的了拯救之恩？”

“如何不知？”

“哎，为女子，当如是也。”

沈括一时有些歉意：“ 买这老驴，坏了大姐你一根金钗，实在过意不去。”

“哦，本来是个要当老爷的？怪不得如此大架子，我等走眼了，失礼失礼。”差拨大笑，其他人也笑了起来。

“老丈且放宽解，我与丈夫也是烧香茹素、积德念佛的，”她看了一眼扶着树站着的沈括，沈括从速点头，“到了我家，何止不下汤锅，也不拉磨背柴，便当祖宗供着。”

“这京东路常有能人出没，公人差役也多是之前江湖上剪径为匪的。”

小苹的答案几近是独一公道的解释，她刚才不肯说，明显这个答案让她尴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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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嗨，我确切是东京人士，我夫君是就赘的半子。”

“只差几十里地，有这驴子，明天也就到了。”

“老爷息怒，”小苹笑着接过话去，“如何外埠人不成到此处？”

“可我的川资都在船上，身上只余下几百文。”

“我又没犯国法，如何要搜身……”

沈括无言以对。

“恩公，你少年时大抵是没吃过苦，不住店就不上路了？”

“可曾听过贩子上说：欲得官，杀人放火受招安？”

小苹将沈括放到树边，自顾自畴昔重新上拔下一根金钗。

“那老头常请和尚羽士念佛，最怕鬼神，约莫明天俄然黑了天，大抵觉得老天开眼把我救了去吧？”

“那我便放心了。”

“我不与你说，大略你也猜到七八分了，我在他家庄上确有些耐不住孤单；但若他们家家声要正，也不至如此，凡挨光的活动都是你情我愿，哪儿有一小我做成了的？”

买卖成交，老头破涕为笑，敏捷地卸下柴本身背了，竟然健步如飞，转眼看不见了，大抵也怕小苹忏悔。

夜里下起雪来，北风直灌进庙里，冷的沈括瑟瑟颤栗。他手脚冰冷，熬了好久才勉强睡着。 一入梦境，便出错掉进冰洞穴里，好不轻易从冰水里爬将登陆，却有一只暖和的小狐狸拱到他臂弯里，就此和缓了很多。

“他们要拿的弥勒教，端的刺青个万字在身上？”

说话间，前面山间转出一个牵着驴子的老者，驴背上驮着木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