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[第1页/共4页]
律云:“免官者,三载以后,降先品二等叙。免所居官及官当者,期年以后,降先品一等叙。”降先品者,谓免官二官皆免,则从未降之品降二等叙之;免所居官及官当,止一官,故降未降之品一等叙之。今叙官乃从见存之官更降一等者,误晓律意也。
五代方镇盘据,多于旧赋以外,重取于民。国初悉皆蠲正,税额必然。其间或有重轻未均处,随事均之。福、歙州税额太重,福州则令以钱二贯五百折纳绢一匹,歙州输官之绢止重数两。太原府输赋全除,乃以跌价籴粜补之。先人常常疑福、歙折绢太贵,太原折米太贱,盖不见当时均赋之意也。
河北盐法,太祖天子尝降墨敕,听官方贾贩,唯收税钱,不准官榷。厥后有司屡请闭固,仁宗天子又有批诏云:“朕终不使河北百姓常食贵盐。”献议者悉罢遣之。河北父老,皆掌中掬灰,藉火焚香,望阙喝彩称谢。熙宁中,复有献谋者。予时在三司,求访两朝墨敕不获,然大家能诵其言,议亦竞寝。
深州旧治靖安,其地碱卤,不成艺植,井泉悉是恶卤。景德中,议迁州,时傅潜家在李晏,乃奏请迁州于李晏,今深州是也。土之不毛,无以异于旧州,盐碱殆与土半,城郭朝补暮坏,至于薪刍,亦资于他邑,唯胡卢水粗给住民,然源自外来,亦非边城之利。旧州之北,有安平、饶阳两邑,郊野饶沃,人物繁庶,合法徐村之口,与祁州、永宁犬牙相望。不移州于此,而恤其私利,亟城李晏者,潜之罪也!
庆历中,河决北都商胡,久之未塞。三司度支副使郭申锡亲往董作。凡塞河决,垂合,中间一埽,谓之“合龙门”,功全在此。是时屡塞分歧,时合龙门埽长六十步。有水工高超者献议,以谓埽身太长,人力不能压,埽不至水底,故河道不竭,而绳缆多绝。今当以六十步为三节,每节埽长二十步,中间以索连属之。先下第一节,待其至底,方压第2、第三。旧工争之,觉得不成,云:“二十步埽,不能断漏,徒用三节,所费当倍,而决不塞。”超谓之曰:“第一埽水信未断,然必将杀半。压第二埽,止用半力,水纵未断,不太小漏耳。第三节乃高山施工,足以尽人力。措置三节既定,即上两节自为浊泥所淤,不烦人功。”申锡主前议,不听超说。是时贾魏公帅北门,独以超之言为然,阴遣数千人于下贱收漉流埽。既定而埽果流,而河决更甚,申锡坐谪。卒用超计,商胡方定。
忠、万间夷人,祥符中尝寇掠,边臣苟务怀来,令人招其酋长,禄之以券粟。自后有效而为之者,不得已,又以券招之。其间纷争者,至有自陈:“若或人,才杀掠多少人,遂得一券;我凡杀兵民数倍之多,岂得亦以一券见给?”相互计校,为寇甚者,则受多券。熙宁中会之,前后凡给四百余券,子孙相承,世世不断,因其为盗,悉诛锄之,罢其旧券,统统不与。自是夷人畏威,不复犯塞。
官政一
刘晏掌国计,数百里外物价高低,本日知之。人有得晏一事,予在三司时,尝行之于东南。每岁发运司和籴米于郡县,未知价之高低,须先具价申禀,然后视其贵贱,贵则寡取,贱则取盈。尽得郡县之价,方能契数行下,比至则粟价已增,以是常得贵售。晏法例令多粟通途郡县,以数十岁籴价与所籴粟数高低,各为五等,具籍于主者。粟价才定,更不申禀,立即禀收,但第一价则籴第五数,第五价则籴第一数,第二价则籴第四数,第四价则籴第二数,乃即驰递报发运司。如此,粟贱之地,自籴尽极数;其他节级,各得其宜,已无枉售。发运司仍会诸郡所籴之数计之,若过于多,则损贵与远者;尚少,则增贱与近者。自此,粟价何尝失时,各当本处丰俭。本日知价,信皆有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