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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梦溪笔谈》 1/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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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章[第1页/共4页]

岁运有主气,有客气。常者为主,外至者为客。初之气厥阴,乃至终之气太阳者,四时之常叙也,故谓之主气。唯客气本书不载其目,故说者多端,或以甲子之岁天数始于水十一刻,乙丑之岁始于二十六刻,丙寅岁始于五十一刻,丁卯岁始于七十六刻者,谓之客气。此乃四分历法求大寒之气,何预岁运!又有香火之下,水气承之,土位之下,民风承之,谓之客气。此亦主气也,与六节相须,不得为客。大率臆计,率皆此类。凡所谓客者,岁半之前,天政主之;岁半今后,地政主之。四经常气为之主,六合之政为之客,逆主之气为害暴,逆客之气为害徐。调其主客,无使伤沴,此治气之法也。

司马彪《续汉书》候气之法:“于密室中以木为案,置二十律琯,各如其方。实以葭灰,覆以缇穣,气至则一概飞灰。”世皆疑其所置诸律,方不逾数尺,气至独本律应,何也?或谓,“前人自有术。”或谓,“短长至数,冥符造化。”或谓,“支干方位,自相感化。”皆非也。盖彪说得其略耳。唯《隋书》志论之甚详,其法:先治一室,令地极平,乃埋律琯,皆使上齐,上天则有浅深。冬至阳气距空中九寸而止,唯黄钟一琯达之,故黄钟为之应。正月阳气距空中八寸而止,自太蔟以上皆达,黄钟大吕先已虚,故唯太蔟一概飞灰。如人用针彻其经渠,则气随针而出矣。地有疏密,则不能无差忒,故先以木案隔之,然后实土案上,令坚密均一。其上以程度其概,然后埋律其下。虽有疏密,为木案所节,其气自平,但在调其案上之土耳。

古之卜者,皆有繇辞。《周礼》:“三兆,其颂皆千有二百。”如“凤凰于飞,和鸣锵锵”;“间于两社,为公室辅”;“专之渝,攘公之羭,一薰一莸,十年尚犹有臭”;“如鱼A1尾,衡流而方羊,裔焉,大国灭之,将亡,阖门塞窦,乃自后逾”;“大横庚庚,予为天王,夏启以光”之类是也。今此书亡矣。汉人尚视其体,古人虽视其体,而专以五行动主,三代旧术,莫有传者。

庆历中,有一方士,姓李,多巧思。尝木刻一“舞钟馗”,高二三尺,右手持铁简,以香饵置钟馗左手中,鼠缘手取食,则左手扼鼠,右手运简毙之。以献荆王,王馆于门下。会太史言月当蚀于昏时,李自云,“有术可禳。”荆王试使为之,是夜月果不蚀,王大神之,本日表闻,诏付内侍省问状。李云:“本善历术,知《崇天历》蚀限太弱,此月所蚀,当在浊中。以寒微不能自通,始以机巧干荆邸,今又假禳襘以动朝廷耳。”诏送司天监磨练。李与判监楚衍推步日月蚀,遂加蚀限二刻;李补司天门生。至熙宁元年七月,日辰蚀东方,不效。倒是蚀限太强,历官皆坐谪。令监官周琮重修,复减去庆历所加二刻。苟欲求熙宁日蚀,而庆历之蚀复失之,议久纷繁,卒无巧算,遂废《明天》,复行《崇天》。至熙宁五年,卫朴造《奉元历》,始知旧蚀法止用日平度,故在疾者过之,在迟者不及。《崇》、《明》二历加减,皆未曾求其所因,至是方究其失。

又问:“日月之行,月一合一对,而有蚀不蚀,何也?”予对曰:“黄道与月道,如二环相叠而小差。凡日月同在一度相遇,则日为之蚀;在一度相对,则月为之亏。虽同一度,而月道与黄道不附近,自不相侵;同度而又近黄道、月道之交,日月相值,乃相陵掩。合法其交处,则蚀而既;不全当交道,则随其相犯浅深而蚀。凡日蚀,当月道自外而交入于内,则蚀起于西南,复于东北;自内而交出于外,则蚀起于西北,而复于东南。日在交东,则蚀其内;日在交西,则蚀其外。蚀既则起于正西,复于正东。凡月蚀,月道自外入内,则蚀起于东北,复于西南;自内出外,则蚀起于东南,而复于西北。月在交东,则蚀其外;月在交西,则蚀其内。蚀既则起于正东,复于正西。交道每月退一度余,凡二百四十九交而一期。故西天法罗瞭、计都,皆逆步之,乃今之交道也。交初谓之‘罗瞭’,交中谓之‘计都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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