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一页

点击功能呼出

下一页

A-
默认
A+
护眼
默认
日间
夜间
上下滑动
左右翻页
上下翻页
《梦里依稀知是你》 1/1
上一章 设置 下一页

第二回 乱局[第1页/共2页]

至此,江阴县城武夫坐起了衙门。“哪朝哪代,岂有武夫当政的事理。”朱二爷年过半百,肺痨病咳嗽得短长,一贯在深堂大院不出,剃发之时,他是摇旗号令的急前锋,怪就怪他考了三十年的科举,连个秀才都考不到,丢了朱家的门面。他便把满腔的愤懑宣泄在了剃发令上。厥后,世事乱了,他为了悔过,到城北的君山寺出了半年家,算是替本身赎罪。干脆嗣后就以秃顶示人。“无发无烦恼。”他老是奈奈地感喟,没法并未消减他的愁闷。

这于他是一种新奇的体验。未始不是另一种惹人重视之点。已经是民国了,他仍旧是把额首刮的青光锃亮,抹上头油,拖着他引以高傲的辫子,贰内心是不认同民国的,归根结底是不认同民国的教诲,他这类新式私塾出来的才子,却无半碗饭吃,可见各级官员也是睁眼瞎。

沈三叔到底是博学多能,他预感地没错,天下事大乱了。各派权势争比拟赛,江阴属于南北冲要,天然也成了刀俎鱼肉。一队队军阀来来去去,程德全去后,来了冯国璋,反动的孙逸仙和称帝的袁世凯各不相能,江阴县府的官员也如走马灯普通,换了一个又一个。

他们经常会吟诗作对,暖暖的太阳洒在在深堂大院,在石几上摆放了冰裂纹的几盏茶青茶杯,壶中泡的是孙五爷捎来的普陀山新产的绿茶,在这袅袅的茶香中,沈三叔吟咏道:“春来色如新,花堕柳惭人。”赵四爷呷了一口茶,道:“翠莺啼芳落,小径弄寒晖。”朱二爷慢吞吞道:“浅水层粼曳,深闺倚敝门。”瘦高个的孙五爷道:“何来浑一梦,梦觉是离分。”

一阵瓢泼大雨袭来,刮倒了孔庙前的那株大银杏树。把泥垢、碎石和血污洗刷的满城满街,到处是掺了兴国塔粉泥的污水。城里乱了套,纷繁传言是军阀惹怒了孔贤人,炮弹把兴国塔下弹压的妖孽放了出来,要作践人间了——水浒里的桥段,因为深嵌在脑海里,被很天然地移植了过来。

沈三叔还是是“依依喔喔”唱着他的京戏:“我正在城楼观山景,耳听得城外乱纷繁,旗号招展空翻影,却本来是司马发来的兵。”时势愈乱,沈第宅的《空城计》票得愈是如火如荼。锣鼓“嘡嘡”敲着,没日没夜,一群遗老围着沈三叔,拉二胡的赵四爷,是一个前清的秀才,脑后也是撅着一尾小辫子,斑白的头发,他用心挽了个髻子,悲悲切切地二胡曲,拉的民气碎神悴。这时,沈三叔又换了个调子,唱起了《让徐州》:“未开言不由人珠泪滚滚……”沈三叔日渐发了遗老的气味了。

城墙坍圮了一截,这倒还没甚么。一个炮弹不偏不倚,打中了十五丈高的兴国塔,“喀拉拉”,饱经千年风雨浸礼的兴国塔的顶端,就这么颓下了一截,剩下的一面残垣,就那么凄凄冷冷地矗在那,悄无声气。

院中的石榴花红艳艳地灼烧着,蕊上的鹅黄色的粉头落满在天井的寥寂的泥土里,和他们的诗情画意相映成趣。

但是,沈三叔毕竟是落空了昔日的光环。他在悠悠众口中成了一个笑谈,自沈三叔的母亲去世后,沈三叔更是荒唐好笑。街谈巷议皆是他如何的捧伶人,逛花街柳巷,抽鸦片,打小厮。他的双目无光,平凡人遇见了,也不言语一声,虽不避着,倒是睁眼瞎普通,径直地走了畴昔。背后里都以为他是个失心疯,“呶,这里出了题目。”立在他身后,风趣地指了指其脑袋,拉扯他脑后拖着的辫子,然后哄堂大笑,满街的人围着起哄,沈三叔气定神闲地充耳不闻。

上一章 设置 下一页
温馨提示:
是否自动播放到下一章节?
立即播放当前章节?
确定
确定
取消
pre
play
next
close
返回
X