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8【豹牌】[第2页/共3页]

半上午，是天子的早膳时候，王渊也跟着在植物园吃了一顿。

寺人们抬来一只羊，朱厚照力量颇大，拽着羊腿便扔进虎笼中，坐看群虎扑羊之戏。他一边旁观，还一边点评每只老虎的特性，乃至异想天开，筹算构造一支豺狼兽军。

俄然，一个侍卫骑马奔回，交给王渊一块牌子：“王相公，这是皇爷给你的，务必收好。”

王渊问道：“以是，陛下想跟蒙古小王子决斗，只是闹着玩罢了？”

王渊说道：“预祝大将军旗开得胜。”

“可惜了。”朱厚照深感遗憾，他一向想看人虎相搏之戏，但至今没有碰到自告奋勇者。

朱厚照说道：“道者，令民与上同也，故能够与之死，能够与之生，而不畏危。大明苦于边患久矣，百姓皆欲除此患，本将军挞伐蒙古小王子恰是合道之举！”

换成别的文官，只听“亲率雄师”几个字，就必定冲动得跳起来，土木堡之役历历在目啊。

“汉武帝具有文景两朝堆集的国力，都不敢直接跟匈奴开战。而是先免除百家、独尊儒术，推行公羊派大一统、大复仇理念，在武功上同一军民的思惟。接着又行三铢钱、半两钱，鼎新货币轨制，以堆集朝廷财力。”

王渊虽没读过《明史》，但也对朱大将军的事迹有所耳闻，答道：“蒙古小王子。”

李能解释说：“照顾此牌的外官，可随便出入豹房。”

王渊笑问：“汉武帝即位之初，朝堂大臣情愿奋进吗？汉武帝连兄弟都压不住，不时有窦太后霸道干政。而陛下大权独揽，大明之皇威，远胜汉武帝多矣。若以象棋举例，汉武帝手里只要两车，而陛下则车马齐备。”

王渊又问道：“兵事有五要素，一曰道，二曰天，三曰地，四曰将、五曰法。何谓道？”

蒙古小王子，并非真正的小王子，乃是明朝官员对鞑靼部首级的统称。

并且，御马监还要办理牧场和皇庄，卖力运营皇店，与户部分理财务，并且率领西厂，植物园和象房也趁便归御马监办理。

“真的合道吗？”王渊诘责道，“卫所之制已废弛多时，军田被肆意侵犯，小兵多沦为耕户。他们平时过日子都难，怎会跟陛下一心？而北方数省百姓，因马政、粮政停业者多，不但不想打蒙前人，反而杀官起事对抗朝廷，百姓们又跟陛下一心吗？”

张永与刘瑾的冲突，便是御马监与司礼监的冲突，也是西厂和东厂的冲突。

用饭之时，朱厚照俄然端庄起来，对王渊说：“王二郎，甚么刘六刘七，我都没有放在心上。你晓得我最想打败谁吗？”

这也是为啥朱厚照亲征以后，蒙古小王子不再寇边的真正启事。

“公然威风凛冽。”王渊顺手拍了个马屁。

王渊反问：“就没人对汉武帝喷口水吗？”

史乘对那一仗的记录很风趣，后代之人，黑的黑死，吹的吹死，实在环境已不成考。

朱厚照变得心烦气躁，把碗碟推到地上摔成粉碎，气呼呼说：“我不想跟你发言，你且去！”

朱厚照的老虎没养在豹房，而是在西苑的南端——西华门外有个皇家植物园。

植物园里一共七只虎，有东北虎，也有华南虎。而朱厚照亲手养大那只，恰是在植物园里出世的，他偶尔过来扔几块肉罢了。

朱厚照沉默。

各地镇守寺人，多为御马监寺人外任。若寺人为祸，司礼监毒害的是文官，御马监毒害的是百姓！

孙子说，兵戈要举国同心，高低一志，便可同生共死而不惧危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