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零八章 回京[第2页/共4页]
“风俗整天然了。”四阿哥缓缓开目道,“你瞧着我是坐禅,实在不知怎的,总意马心猿难以入定。在芜湖看邸报,皇上已经命马齐入上书房,要清理户部亏空。我看这差事没准就落到我头上。这么大的事,人连着人,网结着网,牵一策动全局,我实是内心没个底啊!”
出了半日神,九阿哥才又问道:“四哥,你今儿一天都在河工上么?”
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一会儿,八阿哥遂起家向四阿哥一躬,说道,“四哥,九弟劳乏了。等明日见过了皇阿玛,我为你们洗尘了!”说罢,笑容满面地辞了出去。
待四阿哥和九阿哥叩首级旨后,跟着这侍卫出去,此时天气微明,但见长长的甬道上满是用玫瑰月季交枝儿搭成的花洞,出花洞往西一带,一边九个油布黄棚,外头各竖铁牌,写着各省的地名儿,便知康熙想要在此长住,各省要员述职觐见安闲本省棚内候旨。行至佩文斋,侍卫笑道:“前头就是澹宁居,二位爷尽管出来。我不奉旨不能畴昔。”
四阿哥见说康熙有病,问道:“八弟,你说细点,皇阿玛到底如何?要不要我们马上去畅春园存候?”
“儿臣胤禛、胤禟,恭请皇上圣安!”
四阿哥二人向前走了二十几步,果见前头一所五楹高房,黄瓦漫顶,是帝王规制。不知甚么原因,这些房屋却丹雘不施,素纱幔棂,而四周环抱着纯约堂、露华楼、韵松轩俱是金碧光辉,唯此居独横其间,显得特别。松映竹掩,不但不见半点寒伧,反而透暴露稳沉实在,落落风雅。数十名寺人守在廊下,鸦雀没声。四阿哥和九阿哥清算伏贴,“啪”地打了马蹄袖,大声报导:
四阿哥端然坐在九阿哥中间的椅子上,说道:“下午查河工,上午去方苞家看了看。方苞是海内着名的学者,跟着戴名世吃这么大的亏,实在可惜得很,幸亏奉旨来拿人的年羹尧,倒真是我门下的主子,我见他命文凤鸣把方家长幼一百多口都圈在四间屋子里,被热死了好几个,佛以慈悲为怀,这过分度了,我训了年羹尧几句,除了首犯方苞,家属一个不准伤害!”
回到北京时,传闻南边己经下了大雨,但京师还是干旱无雨,焦热滚烫,幸亏北京每天刮风,不似桐城闷罐蒸笼似的。
四阿哥这才笑问:“施世纶是靖海侯施琅的儿子,你从哪弄来这个门下?再说,为何好端端地又把我拉扯出来,硬要我收这个门生?”
过了几日,四阿哥和九阿哥就起家北行。
他叹了一口气,又道,“是啊!盐政之弊并不在于这些肩挑背负的小估客,盐道、盐商才是盐政的蛀虫。豺狼当道,安问狐狸?”
四阿哥看了九阿哥一眼,冷冷说道:“戴名世所著的《南山集》中有诽谤大清、记念前明的妄言,《咏黑牡丹》中竟然敢傲慢地讽刺我朝:‘夺朱非正色,异种也称王。’前阅邸报,此人已在北京西市正法了。方苞给他这本誊写了一篇序,看来,这个写序的方苞也是水多面少——难活啊!”
八阿哥含蓄地一笑,说道:“四哥笑话了!他是大逆不道之人,我如何好到牢里去看他?只是我想,首恶戴名世写的那本《南山集》,实在是罪无可恕,但方苞此人只是写序。现在的名流有一种民风,不看本书就提笔为之吹嘘。不管如何,桐城古文大师,一派宗师,就如许办他为逆案,实在过分。四哥,我很想救他,又有点瞻前顾后,怕皇阿玛大怒。您是阿哥里头最聪明的,特地来向您就教。”
“万岁叫四阿哥、九阿哥出来,在澹宁居见!”一侍卫大声宣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