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 共逐秋光老(1)[第2页/共3页]
“你能这么想很好。”陈抟点点头,说道,“我有个老朋友在河中府,你代我去会他一会。我雇了辆马车在山脚,明每天一亮你就下山吧。”说完,再不管萧潇含惊带喜的神情,也未几做解释,回身回屋睡了。
月上柳梢头,人约傍晚后。萧潇想起那天昏黄的月色,方羽在她手心写字,他指尖轻柔的暖意,和她强自平静却慌乱不堪的心跳。她觉得他会写“爱”,但他写的是“love”,她悄悄浅笑,真是一个内疚的人啊。两心早已相知,现在算是他的正式告白吧,她望着他清澈的半是严峻半等候的眼,紧紧握住他的手,想说些甚么,嘴舌却俄然笨拙起来,只得低头说:“我晓得。”
天光渐亮,东方的启明星挂在太行山颠,闪着浅淡的孤寂的光。一里多外永定河的急湍的水声在凌晨的喧闹中格外清楚。笔挺的大道从永定河边直通入太行山中,路两边树木成荫,在晨风中沙沙作响。
五一长假和方羽爬华山,一时心血来潮到了张超谷,传闻是东汉的张楷结庐隐居的处所,只见林草茫茫,云雾迷漫,但峰回路转处,总有小径向上蜿蜒。也不知走了多久,来到一个较陡峭的石坪,劈面岩壁上一个凿空的石室,两人觉得是个小庙,走上前去,石室俄然大放光芒,方羽回身把她护在怀里,而后的事就不晓得了。昏倒前扫一眼石室,仿佛看到一个端坐石台的人像。
大梦谁先觉,平生我自知。在这不是梦的大梦里,或许只要羽才气证明她曾经的存在,但羽在那里呢?师父救了她,却说当时只看到她一个。她曾在四周村庄四下探听过,那段日子没有人见过一个奇装异服的男人。张超谷的石坪她去过多次,没有甚么石室,只要山风吼怒,山岩下云烟如翠。她没有学过窥伺,天然发明不了甚么线索,到现在数月已过,就算当时有甚么线索,也早被山风暴雨粉碎个一干二净。
今晚要不要去找他?萧潇有些迟疑,夏季已到序幕,山里骨气凉的更快些,师父修炼多年,毕竟年过花甲,万一抗不住山里的寒气可不妙。但是明天的药材还没有清算完,功课还没有背,明天一早又会被他冷嘲热讽了,搞不好早餐也没的吃。
“如何办?我也不晓得。”一个慢吞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。师父,萧潇心头一喜,他返来了,俄然欢乐变懊丧,这下好了,被抓个现行,诸多罪名是逃不掉了。不情不肯转过身:“师父。”
夜风从门缝里漏进,萧潇打个颤抖,紧一紧身上的苎麻长袍,如果是梦,也太实在了些。初来时候的鸵鸟心态,早已在数月间深山糊口和或人的压迫下消逝殆尽,翻开手心,灯火昏黄中也看得清上面的薄茧,每天登山采药,早晨返来清算记录,另有每天必必要背的书,背不过就不能用饭睡觉,就算背过了,饭菜是野菜粗米,床铺是高山上一张草席,硌的人骨头疼。
“拜我为师吧。”他坐起来深思很久,说出的话却不容回绝。固然那是她灾害的开端,萧潇还是忍不住浅笑,睡梦中被人扎醒的感受必然不好受,师父受此无妄之灾,就算真故意整整她也情有可原,何况对师父那样一个散淡的人,平空多出个门徒来约莫也不风俗,不晓得他有没有悔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