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三十八章 两不相干[第1页/共4页]
来福与绿萝沉默随在身后,来福穿戴重台行动,底邦丰富且抹着桐油脂不为雪浸,绿萝提着花萝裙的裙摆,不敢让裙摆打湿,这是厚布冬裙,湿了极难摒挡,可她的绣鞋却湿透了,浅蓝色被浸作深蓝,小脚冰冷冰冷。细眉微皱,却悄悄忍着,专捡那些较浅的雪地踩,转过一个弯时,恁不地瞥见不远处有一大截路好似雪很浅,眉眼一弯,悄悄的往上一跳。
刘浓深吸一口气,迎着那簇红梅与绿莹而去。雪花簌簌而落,感染着野树上的点点殷红,教人分不清何为雪何为梅。宋祎抬目瞻仰,伸手欲摘顶上之梅,够不着,掂起脚,力不及,梅未摘着,反惹一蓬雪。刘浓沉默谛视着她的行动,一时竟无语相对,他与宋祎之间便若这雪与梅,模糊约约总未挑明。
刘浓深深一个揖手,持的是长辈之礼,答道:“刘浓,见过丁叔母,刘浓恰是自会稽肄业返来。”
氛围微微有些冷,有些怪。
宋祎跳了一下,仍未摘着,便放弃了摘梅,侧身笑道:“刘郎君有何事?”
褚氏的家主褚洽身为武昌太守,是以便不在庄中,褚裒的娘亲是孙盛的姑母,孙氏对刘浓来褚氏作客极是上心,不但命褚裒好生作赔,便是本身也切身欢迎了一回。对温文尔雅的刘浓赞不断口,暗中曾拉着本身的儿子笑道:“近两月乡间田野尽闻美鹤之名,本日一观,直如有过之而无不及呢。汝需学孟贤人,居善地,交善友,切莫学我那不成器的侄儿……”话锋一变,又乐道:“我儿也不差。竟有谢家小娘看中……”说着,又问起谢真石的样貌才学来。
刘浓归时,车队迎着风雪再次起行。
刘浓道:“无妨,如果雪犹不止,六合明朗下恰好夜行,本日定能到钱塘。”又对绿萝道:“归去后,需得当即换履。”说完,将鹤氅上的雪一抖,翻身上马。双腿一夹,飞雪箭射而出,按原路回返。
丁青矜瞄了一眼刘浓,低声道:“刚与娘亲至余杭而回,正要前去拜访刘伯母。”
丁青矜扑扇着睫毛,答道:“华亭刘氏,刘伯母。”
“野梅自有暗香,守得云开时,终可见月明。如有朝一日,刘浓可得逞心志,力有能及……”言及此处,稍稍一顿,闭了下眼睛,沉声道:“刘浓鄙人,本日借梅一枝相赠,望小娘子珍之惜之,他日,迎雪之时,定能再见此梅芳香透魂。”
刘浓还了礼,笑问:“丁小娘子怎也在此地?”
小婢行至近前,轻声问道:“小娘子,入城么?”
“蹄它,蹄它……”
绿萝将将落到那处雪地上,身子直直的便往下陷,本来这里并不是门路,而是道旁的松草被雪所覆,看上去平平整整,实则埋没危急,幸而来福离她不远,从速一个箭步冲畴昔,将她乱舞的手臂抓住,猛力一阵拉扯,把她扯上来。绿萝扭头一看,那处雪洞穴幽深幽深,若真是摔下去了。怕不是粉身碎骨,心下阵阵后怕,拍着胸口压惊。
宋祎不知刘浓已知她的身份,刘浓则不知该以何说话。
陈氏笑道:“这雪下得好,若非此雪,还遇不着刘郎君。明日,我们恰好一同前去华亭。”
晋时的女儿们,便是这般,既有身难本身的愁畅,又有倾身缚丝萝的柔肠。
待至月洞口,刘浓浅笑揖手告别,丁青矜眯着眼睛,想了想,轻声叫道:“刘郎君,且稍待。”
美郎君无法,只得踏出帘外,朝着殷切的小娘子们浅笑揖手。当此时,风雪漫天,美郎君青冠鹤氅,身姿卓尔不群,若壁似玉,浑似谪仙眷恋凡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