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七十七章 挥袖出吴[第2页/共3页]
温存如绵絮,然终需一别。
临别时,陆舒窈看着敬爱郎君的背影,咬了咬唇,如蝶般飞出车中,玉手一笼,眷上美郎君的腰,小小的面庞厮磨着健硕的背。
一曲毕罢,美郎君缓缓起家,抱琴朝着江面、柳岸团团一揖。正欲命驱舟起行,陆纳却在岸上再唤,将琴递给绿萝,再返岸上,陆纳拉着刘浓就走,穿过人群,愈行愈偏。
有人立舟曰:“吴色之秀,尽在一鹤,岂可独享……”
“舒窈,不成莽撞!!”陆纳转出柳丛,面上神情难堪致极,羞中带恼且有些怕。
刘浓点头轻笑,继尔朝着山坡上口瞪目呆的陆纳一揖,排柳而行,大步若流星。
烽烟兮,铁血拭铿锵。
绣帘轻挑,斑斓的小仙子似卓约一朵,端端方正的坐在车中,散着三千长发,一身金裙铺洒,弯着那淡如烟云的细眉,盛放湖水般的笑容,颜不成言。
琴似女子,委宛,曲似泼冰,激扬。
渐行渐近,陆纳突地脚步一滞,而后缓缓揽手于眉,长揖。
笔墨纸砚足足装满一船,刘浓站在船头回望吴县,夏蝉已起,林风微炎,江面却极是风凉,七载甘苦,建庄园、习诗书、会名流、结老友,隽誉播于江左,毕竟踏上这条回归建康之路,万事俱备,只欠东风!
青云兮,袍袖燎山川。
“且待我归。”刘浓松开小女郎的手,回身便走。
刘浓心中暗奇,陆纳脾气直率,能让他显出这般窘态实在不易,但他既不欲言及,也不便多问。
刘浓瞅了瞅佐近,见无人,便靠近一步,伸脱手,小女郎盈盈起家,递上小手,两手隔着车窗共执。刘浓浅笑道:“你怎地来了。”
十余名白袍来交常常、繁忙纷繁,绿萝正批示他们将车中的各项物什搬入舟中。
歌颂毕双燕,陆纳瞅了瞅岸上自发送饯的人群,许是意气正浓,许是酒意已酣,竟抹了把嘴,再次咏道:“我送舅氏,曰至渭阳。何故赠之,路车乘黄……”
执素手,两相看不厌,却无言。
“谢过祖言。”
抹勺草从丛中钻出来,见七郎君犹自呆呆的,小俏婢嫣然一笑,揭帘而入,命陆五回转。
“叮铃铃……”
“夫君,舒窈待返来……”
陆舒窈微微扬首,顺指一瞧,只见在微凸的青垅上停着一辆牛车,车中的婢女正欲闭上边帘,便在这闭帘的一刹时,帘中的那一束大紫微微一笑。
他这眉正色危的一揖,吓了刘浓一跳,从速将他虚虚一扶,心道:莫非,陆氏有变,舒窈……
谈及名流之丧,便若美人早夭,两人都有些不堪唏嘘,陆纳把酒壶朝刘浓一扔,刘浓伸手捉个正着,也不抹掩,就着壶嘴一阵饮。
鸣琴……
《十面埋伏》
陆纳饮得一阵,哈出一口气,笑道:“族叔已至丹阳,瞻箦也将往,瞻箦乃我江东名流,合法一展学问以震北子!陆纳本欲同往,何如不日将往东海一行,故而只能送饯于此。”
刘浓道:“东海王安期,清虚寡俗,无所修尚,雅贵有异,朴素怀真,乃真名流也!祖言若至东海,请代刘浓揖之。”暗中却思:东海太原王,陆氏与太原王有些交集,陆纳前去东海,想必是为名流王承之丧,看来陆氏不与北人共立于江左之心已弱。风云变幻之时,当顺风应云,方能耐久不哀。
她,她竟笑得这般娇媚?
舒窈……
正在悄悄畅然畅意之时,突闻岸上传来唤声,转目一看,只见陆纳正从绿荫里慢悠悠的摇出来,眉梢飞拔而神采奕奕,指间缠着酒壶绳,绳荡而壶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