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凤栖梧桐[第3页/共4页]
刘浓涣散的应着,一颗心还在飘乎,眼神也没有聚焦。
刘浓穿过天井,仓促的向着东楼而去,宛转而上二楼,木屐踩得木梯咚咚作响。他们因为财物完善,只租赁了东楼。别的三楼,尚住有两户人家,南楼那户是北地山阳县的豪门庶族。西楼那户他却向来也没有见过,只是在晨昏之时,偶尔会从西楼传出阵阵琴音,想来也是一户还未注籍落脚的诗书人家。
“小郎君坐好!走咯……”
刘浓声音突然拔高,一个月以来,主仆三人相依为命,他虽是穿越之身,但对那温宛仁慈的娘亲,既是顾恤,又是恭敬。思及娘亲曾说过不想扳连他们的话语,不由得心中一恸,面前一阵天旋地转,再也站不住脚,一屁股坐在地上。半晌,想要爬起来,却感觉浑身高低木木的,没有半点知觉。
这时,王訚已栓车而至,蹬蹬跨上二楼。见得室内幕景有异,顾不了那么多,踢了鞋子便冲进阁房。摆布一顾,心中体味些许,一把将呆在地上的刘浓拉起,悄悄的拍着他的脸,大声道:“小郎君,回神,回神!”
“是,我是。”
方才过林,院落便显于面前,白墙而青瓦,又有篱笆作芭,墙上则爬满了登山虎,渗着绿意悠然。
“小郎君……”
刘浓微惊,听这王訚的意义,今后便要一向跟从于他,可他是王导的侍从啊,便问道:“王訚兄不嫌刘浓窘境顿足,情愿以身相随,刘浓自是感激不尽。可王兄乃是王公侍从,此举恐有不当。”
小婢儿盈盈一个万福,再唤:“刘小郎君!”
刘浓悄悄的掐了本身的手心,精力答复些许,见来福还在自责,便笑道:“我那有那么娇弱,不要担忧。”
若不能心灵合一的融于当代,又如何能知己知彼得展上风。如真傲慢的觉得老子天下第一,便想要在此搅得风云水起,那才是真正的痴人说梦,贻笑风雅!岂不闻螳螂挡车乎!汗青的车轮,会将那些枯井之蛙辗得粉身碎骨。幸而这一夜长谈,让他完整的改了观,不再受穿越身份所利诱,得以开眼。心中对将来之路丘壑在胸,虽知波折于前,却不再张狂与妄自陋劣。
小婢儿叉着腰,指着一脸喜色的刘浓:“你甚么你,别觉得你是个小郎君,我就不敢经验你。你给我听好了,我叫嫣醉!再敢不拿正眼看我,我还拧你。”
说着,他便将身一矮,想要跪伏在地,引刘浓踏背而上。刘浓从速避了,在来福的帮忙下跳上了牛车,安坐于车中。心道:卫玠不拘末节,恐是想不得如此全面,怕是他本身要求前来跟从于我。王导与卫玠都是世家大族,我有甚么能值得他跟从呢?哦,对了!我与卫世叔的对答,想必他都听了去,应当是晓得我要兴家属、建庄园,便前来谋个更好的出身。嗯,能有这般见地,又能当机定夺,也不是个平凡人物了。
休得小瞧中原祖宗,休得小窥当代先贤。
“小郎君,小郎君稍等。”
刘浓排闼而入,唤得一声,却无人回应。便脱了木屐,缓缓的转过映着岁寒三友的屏风,进入阁房。一眼之下,傻了!卧榻之上空空无也。
刘浓也是整夜折腾,未曾闭眼一分,牛车再稳也是摇来摇去,便合了一会眼。下车之时,略有些睡眼迷蒙,脚步不稳,木屐几乎踩空。幸亏王訚眼明手快将他拉住,只在辕上磕了一下。不然,这一跤恐怕将会跌得不轻,少说也是个鼻青脸肿,且卖相丢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