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一章 兰心蕙质[第2页/共4页]
“不成!”
刘浓揖手道:“请陆侍中,示题!”
擦身之时,她再道:“何况,我已意欲将其赠人!”
陆舒窈喜道:“七哥,一诺值令媛!”
陆舒窈一边默念而随,一边落笔,笔行似涓水转逆如飞,待书至最末时偏着头想了想,落题:刘瞻箦言题,陆令夭代笔。
“嗯!不敢有忘!”
刘浓心中微惊,不知这小女郎要干吗,不敢等闲接话,谨慎翼翼的靠近矮案,见画墨公然刚凝,焦、浓、重、淡、轻,正在徐浸而变色,画作则仿若活物。
刘浓唰的一下脸红了,正欲说话,却见陆舒窈盯着他的左手,浅浅的笑道:“刘郎君,舒窈幼时痴顽,阿父赠我一只金环莺,每日我都要与它说话,闻其声而知喜悲。忽逢一日,不知何故,金莺萎焉不思食。正心忧且急时,七哥来了,言:其思飞矣!”
“阿父!”
这时,院外有侍从吃紧而来,说是陆玩到了,即将进庄园。
相携入庄。
梯陡且窄,为安然计,人群间隔极远。刘浓刚幸亏陆舒窈身后,上梯时她将裙摆提得略高,因天已渐暖,襦裙下只着短衬裤,不但暴露金丝履,就连脚踝亦浅露在外。嫩白胜葱玉的踝间,松松绑着一对小金铃,有襦裙讳饰时髦不闻声,此时便听得有铃声,弱作浅吟。
陆纳正在举壶喝酒,听得此言,一口酒喷得陆始满脸,幸而刘浓敏捷闪得快;可如此一来却惨了那幅画,被喷得斑斑点点。
刘浓深深一个揖手,笑道:“陆侍中过赞,士衡公千古豪士,卫世叔通脱极雅,二人皆是人中豪杰,岂敢相提并论,刘浓愧煞也!”
陆始奇道:“为何不成?”
刘浓心中暗叹,到得这时若说还不知她的情意,那则是自欺欺人了,下认识的便想去抹颤抖着的左手。便在此时,陆舒窈俄然轻声道:“不成!”
鹤啼长空,自云间而出,穿败落日。正于此时,刘浓踏上亭楼,夕照注金一半一半,映得青冠泛辉、玉面熟烟,直直扑入陆玩视线。
刘浓笑道:“已得陆小娘子笔传丹青,若再蒙赠画刘浓实在受之有愧。嗯,此时天气……”
刘浓厚重的点头,指着画中斑影,笑道:“陆小娘子且看,这几处着酒不重,现下正行晕开。若不碰触待其自干,想必更增别样色采。”
“啊……”
呼……
陆令夭,陆舒窈之字。
言至这里,她顿住,神采略显迷离且悲凄。
女儿奇特的声声响在远处,陆玩脸上愁色顿消,看着远远漫来的鹅黄身影,笑容渐渐的溢满,呵呵笑道:“舒窈,慢点,把稳脚下!”
“陆舒窈,见过刘郎君。”
陆舒窈宛尔一笑,她当然看过刘浓的字,若说丑亦不丑,可就是刀工斧凿太重,应是尚未寻到笔髓在何。伸手自案上获得细毫笔,沉默待其作题。
陆玩极是对劲的点头,心道:幼年得名、少年增辉,尚能如此谦逊实未几见。遂笑道:“月前,汝使我得见卫巨山《四体书势》,此情尚未谢过。嗯,我有一题,若汝能解,一并谢之,如何?”
头歪歪,很敬爱。
陆舒窈端着世家女郎的温雅,漫不经心的悄声说道:“七哥,当年,你诓我放飞金丝莺儿……”
刘浓看得不忍,叹道:“唉,而后呢?”内心则道:而后她多数将鸟放飞了,随后哭得稀里哗啦罢……
“嗯,不骄不燥,甚好!”
突地,抹勺在院外大声道:“抹勺,见过大郎君、七郎君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