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七章 世有豪士[第4页/共4页]
半晌,声音自院后飘过来,等得一会,再无半点声气,想来陆舒窈走了,刘浓长长吐出一口气,镇住神,回身便揖手笑道:“冒昧,冒昧,祖言莫怪,一时无状尔!”
晋时千篇诗赋,刘浓最喜这篇《豪士赋》,经常诵而击节、慨而长叹;练剑之时亦默咏,培平生之志,如朱焘言:断不敢忘洛阳尔。当时与陆纳纵合,二人声音皆沉沉而雄浑。一赋咏毕,余音未消,俩人面面相窥。你指着我的脚,我指着你的脚,随即哈哈大笑。
稍一转眼,见刘浓云淡风轻的笑着,突地灵光一闪,待刘浓转目相顾时,他便朝着刘浓微微阖眉,眼神深切,要求刘浓互助!
经他这一赞,刘浓猛地惊醒,随即面烫如火灼,慌到手足无措,只想挖个地洞钻,暗道:天哪,这是啥诗啊,还多情却被无情恼,怎地就把它给吟出来了?
吴人爱竹,竹,修而拔节,摇风弄雨,铿然出声。但见蔟蔟青竹孤显于丛柳中,非媚不群、鲜明不臣,巧巧的掩着四方院落。
“汝想知?”
陆纳极是对劲刘浓的共同,哈哈笑道:“驴鸣、猪醉、犬宝!”
刘浓见其只论诗而不妄疑,心中略松,然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,亦不肯作避而不知,遂笑道:“祖言,后院乃陆小娘子寓所,唯恐风议不便,不若我们换个处所吧!”
说着,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,表示刘浓扣问。
啸鸣传出院中,刘浓正与陆纳闲饮,闻声大奇,笑问:“何人作啸?”
……
刘浓笑道:“极好,只是居之稍怯!”
刘浓受其激昂,纵身而出,附而歌之:“仪北辰以葺宇,实兰室而桂宫;抚玉衡于枢极,运万物乎掌中。伊天道之刚健,犹时至而必衍。日罔中而弗昃,月可盈而不阙。袭覆车之轨,笑前乘之去穴……”
陆始悄悄叫苦,心道:苦也……阿弟脾气直倔,其若认定则会力图,便是阿父亦不惧之。唉,阿弟,你若要此室,何不早言,何必闹至如此难堪地步啊?
心正则身正,清风过岗,风与岗,何干?
“小娘子,小娘子……”
陆纳引着刘浓闲闲逛着,似想起甚,突地一拍额,笑道:“呀,游园亦不急在这一时,瞻箦,我得先你带去暂居憩室才是,若不称心尚可早换;如果迟了,怕好处所皆让人占去!”
恰逢此时,一鹤孤来,遥遥掠过院中上空,声声长鸣穿破云霄。
“确是好诗!”
陆纳微微一愣,心机稍转便已知其意,笑道:“昔日虎丘,瞻箦曾言:心正则诗正!这满园中,就属这院子和小妹居的“君归”院最好,你我皆非俗士,何必为避风雨而自掩其形?莫作纷忧,我们就在此地彻夜畅谈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