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八章 双鹤入帘[第2页/共4页]

见天气趋昏，刘浓深思着稍后返来尚需得练剑，便换了套箭袍穿上。这套箭袍是碎湖的手工，杨少柳的绣纹，华而不彰，线条笔挺，衬得其人另作一翻风采。

陆舒窈并未坐牛车，刘浓亦仿似健忘了。回家的路，很冗长……

这刘郎君到底是多么样的人呢？昔日在虎丘，其据心而不言，形神却脱任，不似作伪；若真说其言不由心，岂能做出这般妙诗？可若说其……

小郎君回过甚，正欲再出言逼问，却听身侧陆纳叫道：“小二十八，鱼中计了！”

一个不幸兮兮的声音在左边响起。

陆舒窈心机刹时数转，向陆纳道：“七哥，快去把衫袍换了吧，谨慎着凉！”

此非简画，一日不成作完。

小郎翻着白眼，不屑隧道：“呸，笨丫头，西园一大堆鸡啊鸭的，去做甚？”

抹勺奇道：“东园？小郎君，我们不是去西园么？”

冷静无声。

前次在虎丘，他答我话时也抹左手，现在又抹！他在制甚么呢？唉，即便是落水了，他还是这般都雅……但是亦真教人难以捉摸……

一个声音脆中带软：“陆舒窈，见过刘郎君。”

小郎君噌的一下跳起来，三步并作两步越前而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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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浓笑道：“图样在家，他日给祖言稍来，不过现成的衫子却有。只是穿这衣衫，断不成服散！兄要牢记！”说着，便要命来福去取衫袍。

君归院，绿竹斜斜。

“不要。”

唇润如樱红，一点；鼻似初藕，脆危；眉则若烟，细薄；最是那眼，仿若投星入墨湖，星光灿烂尽皆乱闪；突地，浩大的银河一暗，原是梳子轻剪，再度一裁，稍敛。

突地，陆舒窈一声惊呼，伸手指着远处的刘浓，眼晴晶亮胜雪。抹勺知意，满脸洋着笑，边奔边叫：“刘郎君，刘郎君……”

刘浓心道：此等定形法更易突神，真若春蚕吐丝也！

刘浓见陆纳眉间神采颇是踌躇，知其所为何来，便笑道：“祖言但去无妨，天已将黑，我亦要回室中练字，待兄返来，再行夜谈！”

言罢，陆纳跟着家随大步而去。

“我也回了，把它给炖了！”小郎君用根草绳系了那只螃蟹，竟晃闲逛悠的提着去了，身后则跟着四个捂着嘴偷笑的小女婢。

抹勺道：“小娘子，要作画吗……”

陆舒窈大吃一惊，疾疾的问道：“再而后呢？”

陆舒窈正在定形，刘浓精通几分画技，见她用的竟然是埃墨，心中甚惊：定形埃墨最难，却亦最易着彩。但见其笔尖轻吐，柔而不断、慢而稳定。不见勾撩，只作浅染，只得半个时候畴昔，便已初初定形。刘浓作画亦行浓淡推染之法，却绝对做不到她这般的互推有致，墨迹尚未干，初形已呈层叠之势。画为全景，着墨倒是远景，模糊可辩得柳下人、潭中鹤，正正起舞。

“才不是呢……”

“真的？”

半晌，陆舒窈浅笑道：“刘郎君，我们亦回吧……”话将出口，便顿住了声，刘浓亦愣了愣。她偷偷瞧了一眼，低低的喃道：“顺道罢了。”

陆舒窈眼睛一弯，嘴角亦随之而翘，悄悄一推窗棱，借力直起家子，朝着室外款款迎去。人尚未及帘，有人挑帘进室，随风扑入一片梨花香。

“阿姐，我来讨口水喝！”小郎君踏进室内，疾疾的向阿姐行了个礼，随后绕过屏风，拿起矮案上的茶碗便饮：咕噜咕噜……

刘浓缓缓抬眼，斑斓的小仙子渐渐的一点点闪现，富丽的襦裙作淡黄，浅露金丝履；十指叠在腰间巧倚一丛绿竹，俏生生；未梳髻，飘带松松系着，半缕乌雪绕在胸，尚余一半在背后，极长，垂至腿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