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二十章 顺势逆取[第3页/共4页]
“如果如此,石虎后背之危即解,东海、下邳、广固互呈倚角之势即失。君之妙策,已然付之东流!”荀灌娘凝眉沉思,颀长的手指不住轻叩剑锷,若广固尚存,石虎率军南侵,不过乃自行钻入樊笼罢了。但广固一失,石虎后顾无忧,如若尚存军于广固,便将危及刘浓侧翼。
临别,伊娜儿深深的凝睇着成都侯,半晌,未作一言,待翻身上马之际,夜风悄来,掀起月色长衫,动乱之间,腿间徐浸微凉,当即用手扯了扯长衫下摆,神情却由然一怔,渐而细眉微颦,腮泛桃红,眸子扑扇了两下,回过身来,定定的看着刘浓,轻声道:“且待来日,伊娜儿定将此衫偿还!”
荀娘子道:“石虎取广固,非一朝一夕可为。我军虽失广固,却获当时!届时,安南将军桓宣必可及时到达,截其东逃。三方合围之下,石虎唯有一途!”微微一笑,恰若百花盛开,续道:“东之天,乃大海……”
刘浓愈发不解,目光扫来扫去,继而,蓦地顿于案上半截残衣,眨了两下眼睛,心机一阵电转,即知她为何愤怒,细细一思:‘莫非,莫非她觉得我持强凌弱乎,唉……’思及那种场面,成都侯心生奇特情素,却不知该如何作解,只得悄悄一叹,顺手捉起茶碗,看也不看,囫囵一阵饮。
“咕噜噜,咕噜噜……”喉结转动,茶水尽泄入腹,刘浓将茶碗一搁,淡然道:“且议军情!”
言罢,嘴角上扬,瞅了瞅刘浓,见成都侯身子越倾越低,心中暗自一笑,转眼之时,眸子却由然一滞,凝于手中白巾,继而,嘴角弧线悄敛,樱唇愈抿愈薄,渐而,亦不知想到甚,浑身蓦地一个激淋,缓慢的将白巾一扔,嗔道:“此,此乃何物?”说着,瞪眼刘浓,脸颊却红透了。
稍徐,二人互一对视,刘浓干咳一声,荀娘子转走目光,凝睇着案上渐干水痕,轻声道:“如此一来,我军当依计行事,尾蹑石虎以后,将其截于徐州境内。”
“岂有此理,岂有此理!”荀灌娘冷冷一哼,柳眉倒竖,杏眼吐火,面红若朱,待见刘浓凝睇本身的手指,心中怦的一跳,从速缩返来,“唰”的一声,拔出腰剑,搭在刘浓的脖子上,喝道:“汝,汝安敢戏我!”
红筱紧随厥后。
稍徐,红筱复来,已命炎凤卫等待于营外,并牵来两匹马。雄师露宿于野,最忌营中奔马,最忌营中鼓噪,是以她的脚步落得极轻,马蹄踏行也亦无声,即若一束艳红,沉默切入夜中。
刘浓见红筱泫然欲泣,心知她定然忆及往昔,想起那日的景象,芳魂若雪的桥游思孤零零的躺于柴薪中,贰心中不由得蓦地一恸,揪心难耐,目光寸寸内缩,转念间,却不肯红筱对此深咎于心,遂浅笑道:“且携两百炎凤卫一道同业,待游思醒来,汝即留在华亭,好生照顾她,勿需入北地。”
伊娜儿睫毛一眨,歪着头看了一眼刘浓,但见成都侯半边脸辉于星光下,颀长的剑眉微凝,嘴角却浮着笑,笑容虽淡,却暖民气神。她自幼即奉养阿胡拉,一片冰心若雪纸,不知人间情、爱为何物,但于此时,她却仿若通慧诚意灵,不由微微一怔,遂后,紧了紧身上月色长衫,细声道:“情之一物,即若善。由善而观美,唯善而用心。”
刘浓与她的目光一对,剑眉若不成察的一挑,璇即,下认识的摸了摸鼻子,皱着眉头想了一想,遂后,摒退众甲士,细细叮咛红筱,命其亲身护送伊娜儿入上蔡,待伊娜儿见过闾柔以后,马上南渡江南,替桥游思诊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