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二十章 顺势逆取[第1页/共4页]
正在帐外盘桓的荀灌娘眉梢一拔,当即挑帘而入,按着腰剑,边走边道:“灌娘此来,并非聆知艳闻,仅为得知青州战事!”方才,伊娜儿临走时,身着刘浓的衣衫,她也瞥见了,心中极其不屑。
“郎君!红筱,红筱定不负此命!”
“咕噜噜,咕噜噜……”喉结转动,茶水尽泄入腹,刘浓将茶碗一搁,淡然道:“且议军情!”
“唉……”刘浓长长一叹,伸出两根手指拔开她的长剑,转念时却想起一事,不由得微微一笑:“昔年,你我初逢于建康,荀小娘子便以此剑指问刘浓,现在,何其近似也!”
“如此便好,且议军情。”荀灌娘语声寒微,理了理额间红巾,眸子轻闪,神情微怅,幽幽叹了一口气。
被荀娘子打断了话语,刘浓却并未在乎,沉声道:“据闻,曹嶷已中伏身亡,广固仅余八千守军,断难抵挡石虎剿袭!”
刘浓愈发不解,目光扫来扫去,继而,蓦地顿于案上半截残衣,眨了两下眼睛,心机一阵电转,即知她为何愤怒,细细一思:‘莫非,莫非她觉得我持强凌弱乎,唉……’思及那种场面,成都侯心生奇特情素,却不知该如何作解,只得悄悄一叹,顺手捉起茶碗,看也不看,囫囵一阵饮。
“汝,汝……”殊不知,荀灌娘却将眸子瞪得浑圆,指着刘浓,语难成声,满脸绯红。
“嗯……”刘浓正在细细思考,乍闻惊声,渐渐抬开端来,不解的看着劈面的荀娘子,眼神澄静如水。
其声顿挫顿挫,其言赫人听闻!
荀娘子道:“石虎取广固,非一朝一夕可为。我军虽失广固,却获当时!届时,安南将军桓宣必可及时到达,截其东逃。三方合围之下,石虎唯有一途!”微微一笑,恰若百花盛开,续道:“东之天,乃大海……”
这时,一向在帐内偷听的伊娜儿挪步出外,昂首看着天上繁星冷月,轻声道:“成都侯乃何人也,情深如此?失魂者乃何人也,竟教成都侯抛忘国事而唯她!”
“是,郎君。”红筱眸子一垂,眼泪无声坠落,郎君未言可否治好,却命她好生照顾桥小娘子,此乃安抚之意,她岂会不知。当下,撇过甚,冷静拭去泪珠,待回顾之时,笑容已然绽放,朝着刘浓深深一个万福,而后,沉默回身,调集炎凤卫去了。
“何如?”刘浓耸了耸肩,渐而恍然大悟,方才所饮之茶,恰是荀灌娘蘸手之茶,思及此处,不由得瞥了一眼她那苗条如玉的手指,喉结转动了两下。
刘浓与她的目光一对,剑眉若不成察的一挑,璇即,下认识的摸了摸鼻子,皱着眉头想了一想,遂后,摒退众甲士,细细叮咛红筱,命其亲身护送伊娜儿入上蔡,待伊娜儿见过闾柔以后,马上南渡江南,替桥游思诊治。
刘浓提起案上茶壶,缓缓注水,抿了一口凉茶,微寒之意入喉填胸,心神经此一激,却愈来愈了了,紧皱的剑眉缓缓放开,冷声道:“广固城坚,石虎即便引雄师剿袭,伤亡必将已然惨痛!其人嗜杀、野心甚伟,却非鲁莽之辈,岂会妄图面前之利!君且度之,若易位而处,君当何如?”
临别,伊娜儿深深的凝睇着成都侯,半晌,未作一言,待翻身上马之际,夜风悄来,掀起月色长衫,动乱之间,腿间徐浸微凉,当即用手扯了扯长衫下摆,神情却由然一怔,渐而细眉微颦,腮泛桃红,眸子扑扇了两下,回过身来,定定的看着刘浓,轻声道:“且待来日,伊娜儿定将此衫偿还!”
稍徐,红筱复来,已命炎凤卫等待于营外,并牵来两匹马。雄师露宿于野,最忌营中奔马,最忌营中鼓噪,是以她的脚步落得极轻,马蹄踏行也亦无声,即若一束艳红,沉默切入夜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