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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门阀风流》 1/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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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二十五章 相知相惜[第1页/共3页]

“唷嗬,唷嗬……”

传令兵嗡声道:“桓郡守追击三十里,静待一个时候,未有异动!”

三丈旗号竖插在简易的箭哨上,鲜卑人树格真辉抱着长枪伸直于此中,他是羯人的仆从,自呱呱坠地便为羯人而战。其人睡得极沉,歪着脑袋,抽着鼻子,阳光从木板裂缝钻出去,斜斜的照着他嘴角的口涎,既细且长,晶晶亮。

谢奕问道:“前军多少?”

“足智多谋,足智多谋……”

乾阳,抓着峭壁爬出了深渊,将将冒出半张脸,便迫不及待的将光辉倾泻于苍茫大地,为费城表里注了一层金汤。也许在它那只赤目金瞳的眼中,千万载,即若弹指一瞬,生与死,亦若浪花起伏。如此的纤细,如此的寒微。

树格真辉凝睇着她的脸庞,嘴角带着醇厚的笑容,在他的眼中,腐臭的她还是斑斓。

“临时退下!”谢奕摆了摆手。

谢奕喃喃念着,突地,声音蓦地一拔,怒道:“尚兄,休得再言,世人皆羡瞻箦之功,却不知瞻箦之不易也!世人皆言瞻箦擅谋,却不知瞻箦之苦也!吾等身居江南时,瞻箦独行于北!吾等尽享烟雨时,瞻箦枕戈侍甲!吾等度量妻儿时,瞻箦宿风孑雨!常闻人言,若易位处之,当可譬瞻箦!哈哈哈……”放声大笑起来,半晌,指着谢尚:“此言,何其谬也,即使易位处之,亦无一人乃是瞻箦,亦无一人可及瞻箦!”说着,将身一错,绕开谢尚,挑帘而出,头也不回地扔下一句话:“吾已令八百里烽骑至下邳,想来,郗公定至!”

“噼里啪啦,哗啦啦……”

谢奕踞坐于城上箭楼中,眯着眼睛,凝睇晨阳爬窗。在其身前,传令兵满脸大汗,单膝跪地,正行禀报着战果:“回禀将军,桓郡守突袭石虎前军于晨时,溃其于费县。”

“嗯……”即于此时,树格真辉神情一怔,好似闻声一缕声音,正伴着晨风浅浅浸来,立即将耳朵贴着木柱,细细聆听。

倾山倒洪的马蹄声,拉长了脖子的尖啸声,蓬帐轰然四散声,乱七八糟的叫声嘶响于天。而此统统,树格真辉恍若未闻,悄悄的看着她,暖暖的笑着,残黄的牙齿在冷阳中泛着微小的光芒。待蹄声越来越近,他柱着长枪站起来,裂着大嘴看向身后混乱的虎帐,喃了一句:“尽数去死!”而后,掌着哨柱,打斜探出身子,用尽满身力量伸脱手掌,抚摩了一下她那坑坑洼洼的脸庞,笑容密意,璇即,把枪一扔,伸开了双臂,面对着南向。

半晌以后。

殛毙,梦魇般的殛毙。三千精骑即若一柄怒剑,由南至北,直通仆从虎帐,将将至梦中惊醒的胡人仆从,甲未覆身,刀未出鞘,兵难寻将,将难知兵,仅仅蓦地一个爬升,便若纸飞散。刀光起落,人头横滚。

“唰!”恰于此时,室帘一挑,一个斜长的影子探出去,璇即,高头木屐踩着斜影走向谢奕,法度极沉,木屐声却清脆,斯须,即闻那人道:“二弟,切莫轻举妄动!”

风来了么?风来了,箭哨在颤抖……

半盏茶后,法度稍稍必然,沉默走到案后,转念却又走到室口,继而,又阔步走向窗前,直视着晨阳初升。稍徐,猛地以拳击掌,目光顿定,反手捞起长枪,走向室外,大步若流星。

“吱,吱吱,嘎吱,嘎吱……”声音极其奇特,树格真辉眉毛皱成了一团,渐而,心中霍然一明,昂首看向她,只见她正在风中荡来荡去,那奇特的声音来自于绳索与布带的摩擦。

六合何其不仁,以万物为刍狗。

稍徐,他拾起长枪,将枪尖在木柱上擦了擦,从角落里摸出一条绳索,扎住那晃来晃去的褴褛羊袍,继而,拍了鼓掌,将脑袋探出箭屋,看向身后的虎帐。只见悠悠白雾缠绕着一望无边的营盘,终宿之火犹在明灭闪动,间或得见燃烧的火把正冒着微小清烟,仆从虎帐在前,匈奴虎帐处后,羯人虎帐居中。极其易辩,无它,万恶的羯人老是将本身护的极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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