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 小人凄凄[第1页/共4页]

青袍小郎君眉间星光突现，笑道：“比诗比不过你，可我的书法，你一定能胜得过我。笔来！”

那人摸着脑袋答不出，郭璞眼底悄缩，折麈在手，替答：“妙在，妙不成尽之于言，事不成穷之于笔！”

得见郗鉴笑意若浓，他抚掌叹道：“怪道乎，这两首诗，诗风皆是分歧。嗯，语句深藏斑斓，此子不普通哪。”

公然是个小肚鸡肠的人物，这便忍不住出来了！刘浓面不改色，心中则冷冷而笑，微微侧身，倒要看看他会作何言以污。做人行事，当有所为，有所不为！到得此时，任何人想要阻他前路，他都会拔剑而挺锋。

“谬矣，荒诞之极矣！”

“嗯？”

微凉的风，从潭面顺着青袍小郎君的手指，扑向了刘浓，将他的冠带扬起。统统人再一次，把目光聚向了这里。

青袍小郎君答道：“年幼年长，自可一言而绪。”他的声音又脆又漫，可目光，却一向逐着刘浓。

声逐水面，恰逢风起而皱波，一圈一圈的荡了出去。满潭的世家后辈，皆为其诗、其势、其声所夺。

恒彝更是俄然起家，叉腰扣问：“但是义阳朱家儿郎乎？”

郗鉴朗声道：“我也有一诗，可与诸位分享。”

王导亦点头称是。

义阳朱氏与江东朱氏，虽隔两地，同宗而分支，但自汉以来便互有来往。朱焘自小便随父亲，避八王之乱而太长江，借居于江东朱氏，是以恒彝会有此一问。

王导拍案而赞，站起家子，放声道：“郗公此诗大妙，其意若沧沧，其神如恍恍，每字每句实乃良伴天作。妙哉！”

此时，他已晓得，卫夫人当时之以是没让他出案，而是先让朱焘出面，便是怕他一时候，不能再次作出更好的诗来。这般心机，已是拳拳珍惜之意，岂能不深礼而言谢。

不待刘浓出言，她已侧身而正，双眼平视火线。刘浓为她斟酒，她略默数息，提杯而浅抿。

郗鉴长身而起，摇行而至巨石之尖，与刘浓浓遥遥而对。深深附了一眼，见刘浓虽处危局，却不惊不惧，面色反而昂扬。心中极喜，脸上便溢满了笑，迎着池风，咏道：“两个黄鹂鸣翠柳，一行白鹭上彼苍；窗含西岭千秋雪，门泊东吴万里船。”

静！随后哗然，无人敢信！

王导眯了眼，身子微微后仰，瞅着他眼底的笑意，蓦地一惊，脱口道：“莫不，又是这刘小郎君所为？”

郗鉴再道：“茂弘可知，那崖上飞翅之人是谁？”

卫夫人细眉一簇，瞋目直视，被他打断本是不喜，却见他额间细汗密布。常日里他极少闪现情感于外，此时如此作态，显是心中甚急。不由得一软，漫声道：“罢了，我所言也未曾作假。卫通之事，我也定会给你一个说法。”

朱焘缓缓点头，就着满场惊奇的目光，走到卫氏后辈面前，把阿谁正按膝凝眉的小郎君扶起，牵手而出。待行至水潭之前，他本身却回身入结案内，把盏而痛饮。眉间神采，很有洋洋得意矣。

朱焘哈哈大笑，再迈一步，木屐几欲渡水，临风笑道：“王公、郗公，可知此诗乃何人所作？”

卫夫人大怒，侧目一视，身侧卫通公然不在其位，而在那柳林深处，显出一角袍衣，有人正惊相作色，不是卫通又是谁来。暗骂：“蠢货！竟为别人作剑！”

庾亮双手合着白毛麈，朝着巨石拱手，再略一扫麈，神态懒洋的道：“据我所知，这位小郎君乃竹林刘伶之孙。刘伶平生好酒，生子尽皆痴愚，子复愚兮，子子岂可如此开慧。莫不是抄了某位大贤之作，以此哗众而取名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