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四章 黑白相间[第1页/共4页]
来福在车辕上答道:“小郎君,前面有几辆牛车阻了路,像是车坏了!”
陆纳笑道:“四月初八!”
周札叹道:“复何仇?不义之仇,如何复?汝带他回吴兴,莫要教人笑话,现在我周氏郡望大减,不成再被人执以话柄。玘兄就这么点骨肉,至于刘氏子……”
陆氏兄弟与刘浓在城门口道别,临走时,陆纳向刘浓抱愧道:“都怪我,一时只顾向瞻箦引见,倒忘昔年之事!”
这是个小女郎,年约十三四岁。长得极美,梳着堕马髻,身着绛红宽领衫,同色襦裙直铺至脚尖,浅浅暴露墨蓝色的绣鞋。一根飘带系着弱柳之腰,有三角纹帧沿着腰身水泄;在纹帧的两侧各飘一缕缨络,坠及脚踝。
……
落子不闻声!
周太守!吴兴周氏,周札。吴兴周玘、周勰虽叛,但这周扎却未与他们同流,在最后周勰意欲打他的灯号,他亦是果断不予。是以,周玘周勰虽亡,可司马睿待他却更厚,官职一升再升。一是表扬其忠诚,二则害怕江东世家兔死狐悲,不得不加以安抚。
“虎丘雅集?”
是他?
陆纳见了刘浓,面现忧色,眯眼看着他,揖手笑道:“果然有缘自会相逢,瞻箦来吴县,但是意欲前赴虎丘雅集?”
华亭刘氏庄园至吴县,约有两百余里。
陆纳眉尖一挑,蓦地见他腰间之玉,被阳光灼得生辉,随即恍然大悟,笑道:“巧笑倩兮,美目盼兮;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……”
突地,陆始眼睛在盘中某处暗凝,随后嘴角一挑,脸颊皱起,两指擒着棋子,稳稳的扣在此中,轻声笑道:“七弟,投了吧!”
“啊!!”
“唉!”
刘浓下车,行至后车,朝着帘内说道:“阿姐,路遇朋友,我要前去见过。”
家国,对于世家而言,先有家,再有国!
这可如何是好?
陆纳向刘浓笑道:“瞻箦,快来见过周太守!”
小女郎轻应一声,低头直行,女婢们跟上。
车入县城,天气已昏。
真巧,陆氏兄弟!
此时,他已将刘浓认出,昔年孩童已成人,较之幼时,风韵更加卓卓。族兄和族侄因不满北地世家掌权而谋乱,他虽因设法有异未以参予,可并非是真的忠于司马睿,而是门阀世家的自保之法。
“啪!”
“郎君!”一个陆氏侍从疾步而来,对着陆纳低语几句。
说着,还朝着杨少柳眨了眨眼睛。
陆纳听得一怔,少倾,抚掌赞道:瞻箦之风,真若古之君子矣!嗯,周太守乃尔雅之人,应设法予以减缓;若不能解,须慎重避之。走了,望虎丘再聚!”
落子响如扣!
陆始呵呵一笑,手指犹在摸索着棋子,眼睛却仍在谛视着棋盘,悠悠回味。待见棋盘有影,随影而望,一望之下便怔住。
刘浓心中难堪且微惊,昔年珠联生辉,得郗鉴妙赏于谋士族无益,不想果然福兮祸所依,传得江左遍知。心中虽惊,面色却不改,笑道:“陆郎君勿要讽刺,刘浓不过是去拜访父老,略尽恩孝之心!对了,郎君可有收到酒?”
杨少柳在车中道:“你自去,不必管我!”
几人穿柳而出。
轱轳顿止,半迷半醒的刘浓被这一颠,当即惊醒,问道:“怎地了?”
这是陆纳在迎战,他捉着酒壶,每杀一处、每失一招,皆豪饮一口。只顾品着浓酒与棋锋,浑然不察外物。
“你啊,输不起么?”
既曾了解,又阻路于途,不好不见。
正欲说话,劈面的陆纳突地眼睛一亮,看着刘浓的身后,笑道:“周太守来了,我得去见过!”话未尽,人已经疾步迎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