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七章 一路闻琴[第1页/共4页]
半响,两个小女郎同时浅身万福:“陆舒窈!”、“顾荟蔚!”
陆纳将酒壶搁在车内,呵呵笑道:“也是,如果醉了,可上不了虎丘!我怕你忘时,以是来请!来,我们同坐一车!”
郗璇跪坐在他的劈面,双手叠在腰腹,抿着唇不言。
郗鉴冷冷一哼,愠怒道:“乔木高高,萝藤一定能缚之!那王氏郎君,依我看,除了书法颇得卫茂弘真传,别处皆弱于瞻箦矣!何况,他知汝否?心中有汝否?若失了瞻箦,我,我看你上那边哭诉去!”
刘浓紧紧的反擒手中剑,心中竟不自主的怦怦乱跳。
“不对,七哥琴亦如书,意在不羁,行琴之时专注于起伏;此琴,曲风极古,变更之时,若行云似流水不着陈迹,不会是七哥。掌帘,我要看看……”
落座车中,半个身子闪现在外。刘浓正了正青冠,拂了拂袍摆,将琴搁于腿上,双手在琴弦上缓缓地往摆布一分,凹凸之处正合情意,淡然一笑,一个撩指。
两辆牛车出城西,转北直奔虎丘。一起上,二人轻语漫聊,陆纳说些吴郡雅趣,刘浓是个很好的听众,常常他说至出彩之处,必定赞道:“妙哉!”
说罢,她渐渐阖首,倾身对郗璇道:“顾荟蔚!”
“咦!”
“祖言之酒,已然知音!”
姚氏亦在一侧,瞅瞅这个,看看阿谁,内心可焦急了:这两父女,皆是一个脾气,谁亦不让谁,这可如何是好啊?不过,阿谁刘郎君,真的很不错,听闻还极有才!如果璇儿与他结婚,子嗣必然美极!我该助谁呢?
如此知音,何觅何求?
“你!!”
车起,音飞。
郗鉴挥手道:“那是她见的俊彦过少,届时,我邀瞻箦一同前去。汝不知,瞻箦最善于非是清谈与茶道,而是咏诗!到时,瞻箦风折群英,我倒要看看,璇儿动心不动心!”再心道:昔年上巳节,你不恰是被我如此捕获的嘛!
“惭在何矣?”
有人笑答:“陆侍中过奖,令嫒才是文姬劈面矣。”稍顿,再问:“侍中,可知火线鸣琴者是谁?”
刘浓展眉一笑,方才他鸣琴,陆纳喝酒。每到险处,陆纳必豪饮;每到浅处,其则浅抿;一平四展时,其又持壶徐饮。
来福指着院中竖木道:“小郎君,来福晓得的,你不痛快!”
郗鉴将自煮之茶捧至鼻下一嗅,闭眼,然后点头,畅然叹道:“水亦如,茶亦如,器皿亦不异,为何却无瞻箦之韵也!”
火线不远处,陆连续续行来各式牛车,有人闻得琴音,轻问:“何人在操琴?”
开朗的声音道:“我尚不知,嗯,琴风直追嵇叔夜,定不会是知名之辈。我吴郡之地山俊水秀,善养洁人雅士尔,稍后致虎丘一叙便知!”
世人回神,郗璇惊问:“何人操琴?”
虎丘在望!
“是,阿爹!”
夜月静作魂,春虫默无声。
周札挑帘而出,抬眼打望虎丘,身侧的次子周稚问道:“阿父,若那刘氏子不来虎丘,这一趟岂不……”
杨少柳眉尖一扬,神采已作冷,冷声道:“你喜,随你!”
与此同时,同一幕月色之下,刘氏酒坊后院。
刘浓缓缓收剑,擒剑立于月下。
恰是,酒随心漫,琴携友飞,一曲畅肠。
陆纳扬着酒壶,大声笑道:“哈哈,瞻箦,欲往那边啊?”
“仙嗡……”
“哦!”
三人将将跨出酒坊,便见门前一辆牛车吼怒而走,待辩清那富丽的车身纹路,刘浓皱了眉。是杨少柳,比他还早,也不知要去处那边?但愿,不再有惊!
陆纳制止道:“慢,且稍待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