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五十四章 两小无猜[第2页/共3页]

“阿弟，阿弟，速来……”阿姐倚于粉妆树下，回眸招手，嫣然静笑。

“夫兵形如水，水之行，避高而趋下，兵之形，避实而击虚……”恰于此时，小绮月脑着脑袋，看着小棘奴，脆声清咏，细眉微扬。

霎那间，雄浑壮烈的《国殇》绵绵若滔，层层叠叠、一浪盖过一浪，砸碎青冥，洗濯寰宇，震得人胸口滚烫，眼角微瑟而中目放光。而不知不觉间，一干颍川旧族眼底滚泪，跟着万军，放声轰唱。

待至河西桥，陈眕思及洛阳战事，侧首看了一眼神情安闲的刘浓，捋须道：“华亭侯号令诸坞而军容鼎盛，然，当真不虑洛阳之战乎？”

秋风卷袍，冽冽作响，刘浓胸怀甚畅，与陈眕并肩行骑，此番入汝南，各有所获，华亭侯示之以威，道之以强；颍川诸族暗中震惊而心胸大定，想来此行必定宾主尽欢。

赞声不断、掌声雷动，世人击掌大赞，即便郭氏等妇人，虽为之而色变，亦不吝奖饰。

陈眕捋须长笑，刘浓露齿一笑，二人拔蹄纵向峰城，待至峰颠，华亭侯勒住飞雪，迎着簌簌秋风，瞭望洛阳……

世人随华亭侯鱼行游观，见得骑阵肃杀，直欲扑人作噬，暗觉头皮发麻而双股轻颤，恰逢大风乍起，裂卷中军大氅，陈眕仰首谛视黑旗展浪，情不自禁地捋须长咏：“大风起兮，云飞扬；威加海内兮，归故里；安得猛士兮，守四方……”

“阿弟，阿弟……”

当下，刘浓携一干佳宾入河西虎帐，郭氏等妇人则随桥游思一道入上蔡，小棘奴扛着大枪欲入虎帐，刘浓极其喜他，即点头应允，小绮月拽着纸莺，不肯回上蔡，眸子紧盯小棘奴，不放。刘浓微微一笑，当即命红筱领着二个小人儿，一并同往。

这时，华亭侯缓缓驱马，飞雪漫蹄，踏于万军之眼，浮于狂潮之颠，待至高台，刘浓缓缓拔出楚殇，斜指苍穹，虎视全军，大声咏道：“诚既勇兮又以武，终刚烈兮不成凌；身既死兮神以灵，子灵魂兮为鬼雄！”

刘浓控了控缰，心中却格登一跳，陈眕到底乃老谋深算之辈，暗中已然辩清河西虎帐真假，不过二人即已有约，华亭侯干脆故作不知，笑道：“兵势若水，窜改而无形，谋之于战前，行之于战时，其果曲中求直！”言至此处一顿，缓缓侧首，直视陈眕，微微一笑：“陈尚书，但且宽解，即使未得大胜，当不致败矣！”

人群至亭前顿止。

“阿弟！！”

小绮月谛视着棘奴与大枪，标致的眸子一瞬不瞬，小嘴微张。桥大美人温馨浅笑，眸子深含华亭侯，刘浓纵马至亭畔，翻身落马，手一探，即将小绮月抱入怀中，笑道：“绮月，可有掂念寄父？”

“簌簌簌！”

……

城墙上暴起一团箭雨，鹞鹰疾掠铁翅，避过蓬洒箭矢，蓦地将身一扭，撕云裂风，直抵洛阳宫城，待至此地，收敛羽翅与长啼，重瞳疾转，辩清方位，滑翅泄下，“嗖”的一声，扎入孔孔格格中。

“阿弟莫哭，阿弟莫哭，身为男儿，不成等闲堕泪，阿弟知否……”阿姐的声音飘零于耳际，男童挣扎着站起家来，朝着声音来处，盘跚直追。

“子灵魂兮为鬼雄！”

“哈，哈哈……”

徐乂当即会心，纵马窜至中军战台，斜挺剑槊指天，纵声吼道：“操吴戈兮被犀甲，车错毂兮短兵接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