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五十八章 从容入墓[第2页/共3页]
俄然,车厢“喀”的一声响,继而狠恶摇摆,车窗“啪”的一声坠落,而车壁垂垂纹裂,即将散架。
寿春城。
“车将损!”
临行之前,祖约与许氏翻衾滚浪、倒玉柱弄雪峦,肆意欢愉了一番,故而,面上确然带喜,殊不知,竟为祖延看破,当即,祖约背负于后的手指抖了抖,暗自镇了镇神,淡声道:“九弟此言差矣,喜从何来?兄长英逝,祖约身为胞弟,恨不得同去矣……”言罢,一卷袍袖,踏入华堂。
喃着喃着,度至步至潭边树,瞻仰树中月,模糊寥落,神情更悲,紧紧的拽着埙,似喃若问:“阿父,阿父,且奉告女儿,二人所谋在何?华亭侯将助九叔乎?可容祖氏乎……骆隆,骆隆其人……容信乎……”眼神迷离、混乱。
嘤呜埙声若泪似露,滴破潭中月,祖薤捧着白玉埙,幽幽起家,看着潭中影,轻声喃道:“阿父,女儿不肖,丧中犹鸣埙,然阿父应知,女儿之悲也!现在之骆长吏与华亭侯,女儿已然难辩。昔日之华亭侯素雅高洁,然现在关山丛笼,民气即若水月,看似静湛不波,实则风吹即散……”
“是,娘亲。”
辕上车夫与辕下保护惊赫若死,扯牛的扯牛,拽车的拽车,毕竟在奔出十余丈后,合力将牛制住。
祖薤半眯着眼,凝睇着散作一滩的牛车,眸子忽闪浅扑,嘴唇悄悄颤抖,蓦地道:“阿娘,失了牛车,如何至族堂?”
“希律律……”
蓦地间,一阵刺耳的声音乍响,随即,车身蓦地一个趔趄,斯须,辕上车夫大惊,猛力拉牛,青牛猝然吃痛,脖子被拉成回弧型,“哞”的一声长蹄,欲顿住蹄,何如却停不下来,反倒将车厢拉扯得“吱吱吱”乱响。
唉……许氏心中沉默一叹,她如何不知亡夫成心祖延,何如家属择的却乃祖约,局势已若洪泄,单身无依的女儿,岂可与之相抗?冷静的将女儿睫毛上的泪珠抹却,强笑道:“薤儿莫悲,族议将起,你我亦乃祖氏族人,该当前去。我儿切莫失礼,不成堕汝父之威!”说着,缓缓放开女儿,端手于腰际,面上神情蓦地一肃。
祖薤看着森然的弄巷,语声清悠不具魂,心神却仿若超出层层障障,得见祖氏族堂飘满白帆,恰若一墓……(未完待续。)
来骑答道:“仅两百渔舟!”
“不必了,马上集合渔舟,人马共渡!”
一声马嘶惊碎喧闹之夜,搅破千里静波。飞雪刨蹄于冷月下,昂扬着马首,雄啸劈面正阳渡,在其身后,五千铁骑巍峨寂静、气势雄沉,亦若南岸之八公山。
祖延捕获到祖约的目光,斜眼一挑,见其头上白冠竟然中贯玉簪,固然也作红色,但岂能逃过故意之人,顿时挥了挥素杖,暗骂:‘三郎其人,徒具言表,实则奸滑若鸠,盘肠鱼腹,妇人亦不如也,吾不屑与之为伍……’
一骑插风奔驰,跃过层层铁林马阵,朗声道:“回禀冠军将军,华都尉不在渡口,其人于晌午之时南渡,携走渡舟多少。”
家随道:“扫之不尽。”
“嗯……”
二人对视于门前,眼锋交缠、狠恶厮杀,半晌,齐齐一揖:“祖延,见过三兄。”
“也许,来不及了……”
车夫眉头疾跳,一把扯下前帘,大声叫道:“主母,小娘子,速速下车!”说着,顾不得失礼,一把将主母抱下车,复将小娘子拽下来。
“哼……”
许氏眉头一皱,看着女儿光亮莹玉的侧脸,复视女儿静湛若湖的眼眸,心尖没出处的一颤,嘴上却笑道:“无妨,你我可步行前去,也许,尚来得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