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三十一章 螟蛉义女[第1页/共3页]
小绮月忍不住,当即续咏:“题彼脊令,载飞载鸣;我日斯迈,而月斯征;夙兴夜寐,毋忝尔所生;
等得半晌,未有覆信,骆隆悄悄揭开帐帘一角,只见祖逖伏身于案,心中一惊,大步跨进帐中,扶起祖逖,见其面色惨白,下颔染着纸中墨,从速以手探鼻,呼吸微小却犹存,顿时大定。
“阿娘,为何抽泣?是因绮月哭了,阿娘也哭么?绮月不哭了,阿娘不哭了。”小绮月抹着娘亲的眼泪,抽着小鼻子,把泪珠儿吸回眼眶,不幸兮兮的模样,让民气生揪疼。
蒲月月朔,刘中郎荣胜而归,万民戴德,一起唱诵:“失我洛阳,泣泪成行;得我中郎,胡骑魂丧;失我绿柳,牛羊不寐;得我白骑,怀楚何殇?硕硕兮仓鼠,盗我粟粮;累累兮比目,但观中郎……”(未完待续。)
而此时,洛阳战事已毕,石虎与石兴联营于城北,刘曜霸据洛阳宫,何如,数日前,忽逢六合骤裂,宫城陷落,刘曜三万雄师仅两万脱逃。是以,石虎与石兴顺势抵营,逼迫刘曜引军出城。
地发杀机,龙蛇起伏!
就北地而言,石勒虽得洛阳,却与刘曜分裂,此消彼长之下,祖逖、李矩、刘浓,三者若合力,诸方互为倚角,便可将石胡、刘胡拒之于外。
刘浓点了点头,神情冷然,纵马踏向光亮溜溜的俘虏群,缓缓漫蹄,绕行一圈,扫目逼视,令人不寒而栗,冷声道:“尔等胡虏,自汉以降,容尔之族,攀以内附。焉知,尔等不知戴德,妄加兵戈于汉土,令生民百不遗一,荒漠万里。暴行必天遣,论罪,当诛,悬首于野!然,此乃中原之土,岂容尔等腐气熏浊!”
将将奔入关中,甜脆的声音遥遥传来,郑钰抱着小绮月俏生生立于一株梨树下,四月梨花,繁华簇锦,人胜于雪,薄弱如纸。
刘浓勒马于树下,凝睇着母女俩,无言以对,洛阳淹没,江霸定然凶多吉少。
“罢了。”
小绮月歪头亲了他一口,却嘟了嘟嘴,玩弄动手指,喃道:“刘中郎乃刘中郎,并非绮月阿父。”
敌骑溃败,如浪倒卷,徐乂一马抢先,拖槊便追。自其阵斩郭默以来,极喜阵中削将,何如,刘中郎已然鸣金,只得勒马于小土坡,悻悻而回。
“将军!”
“格格……”
石勒着衫而舞,修书一封,言:其美其华,复再来否?
荀灌娘理了理嘴角青丝,眯着眸子,软软一笑,按剑随行,诸将鱼从。
陈留无战事,石勒引五万雄师与祖逖对峙足月,二人未交一战,不似仇敌,且仿若至好老友,经常手札来往,石勒赠了祖逖一柄富丽的宝剑,出鞘即断。
事已谋尽,一派大好。
虎牢:韩潜、韩续陈军万五,荥阳:李矩布军万六,陈留:祖逖屯军两万,轩辕关、径关各据强军五千,而上蔡若快马加鞭,数日便可直抵颖川。
稍徐。
仓促走到帐角,投帕入水,替祖逖净了一把脸,再以指掐其上唇。
“绮月,天上居蟾宫,人间复绮月,宫月不相离,白驹皎空谷,何当思茕兔,来回亦徘顾……”
小绮眸子闪了闪,答道:“教诲尔子,式榖似之!可,可绮月不是螟蛉,刘中郎也并非蜾蠃。”说着,黑漆漆的大眼睛转来转去,一眼瞅见刘中郎剑眉微凝,唯恐他不喜,便抱着刘浓,又亲了一口,唤道:“寄父,寄父,莫食绮月。”
祖逖喉头喷出一口浊气,嘴唇颤抖了几下,缓缓展开眼睛,辩了半晌,方才将骆隆辩清,待眼底神光复聚,奋力坐起家来,身子却摇摇欲坠,悄悄掐了一把腰下,掌着矮案,苦笑道:“士勋,石勒赠残剑于我,意指非虚,祖逖,命不久矣!”骆隆之字,士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