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三十三章 怎堪消受[第2页/共3页]

袁女正气咻咻的闯出去，横眉扫了一眼亭中，未见着要寻的人，却一眼瞅见小谢安抓了个青果欲往嘴里塞，不知何故，蓦地怒了，劈手夺太小谢安的青果，塞入本身的嘴中，并朝着不幸兮兮的小谢安挑了挑眉，而后，扬长而去。

……

袁女正抓着裙摆，狠狠地踩着青石板，头也不回的道：“浮生若梦，若梦非梦。浮生何如？如梦之梦！汝现下，恰处于梦中！”

“娘亲，孩儿不去。”

袁耽坐不住了，当即起家，朝着谢裒沉沉一揖，正色道：“谢伯父，瞻箦乃醉月玉仙，才调横溢而功劳彰著，女郎们喜之爱之，何错之有？况乎，瞻箦现居北地，岂能……”

“猗与那与！置我鞉鼓；奏鼓简简，衎我烈祖；汤孙奏假，绥我思成；鞉鼓渊渊，嘒嘒管声……”

闻听玄难，顾荟蔚神情一振，眸子出现异彩。

“哎，哎，好小娘，端的美小娘！”姚氏一叠连声，拽着丝巾的手却紧了又紧。

“鱼相忘于江湖，人相忘于道术……”

粉纱泛动，粉丝履乱踩，身着粉裙的小女郎将将沐毕兰汤，湿漉漉的长发披垂于背后，细细一嗅，兰香寸寸浸怀，犹胜满池荷香。

郗璇跪坐于乌黑苇席中，大红抹胸襦裙蓬洒，红与白相互辉衬，各绽鲜艳。

“族叔，此事与瞻箦何干！”

顾荟蔚俏坐于对案，徐转螓首，漫视萧索萧瑟的梅园，叹道：“寒梅傲霜，一枝独秀。何如，雪尽梅落春方来，蝶蜂不成闻，夏虫难以触。”

半晌，小谢安回过神来，簌地起家，指着袁女正的背影，喝道：“袁，袁阿姐，何故，何故与谢安争食也！”

“璇儿……”

袁乔脸上青一阵、红一阵，突地肝火冲肝，喝道：“此事，定乃那华亭刘浓肆意为之！枉我袁氏待其不薄，不想，尽乃此等人物，仿若昔日支遁!幼儒兄……”

顾荟蔚端动手，盈盈施了一礼，柔声道：“荟蔚，见过郗伯母。”

稍徐，姚氏沉默退走，一步三转头，待至廊口，一束大紫映入视线。

“何难？”

少倾，袁乔拍案而起，胸膛急剧起伏，明显肝火填胸，吃紧瞅了一眼谢裒，复又看了看袁耽，朝着谢裒拱手道：“幼儒兄，女正年幼无知而戏言，尚请莫怪！”

一颗心恍恍忽惚，仿似回到了那片茫茫的山坡上，躲藏于巨石后，看着他与人厮杀，提心吊胆却半分也不惊骇。转念间，又若置身于假山上，雪亭中，那怦然心跳的一吻……

女子遥悠远去，穿过水廊，斜绕假山，待至竹林小院前，顿住脚步，揽过背后乌发，随便挽了个对结，走到小潭边，微微倾身，歪着脑袋，以潭水一照，细心的理了理胸前系巾。

姚氏瞅了一眼案中纸，见内里书着《毛诗》，矮案一角亦叠着厚厚的一摞，沉默叹了一口气，柔声道：“璇儿，稍后日中，且来沐浴兰汤。方才，茂猗先生来信，邀约我儿至建康小聚，待明日……”

姚氏脆脆的应了一声，心中愁煞，两个小女郎学着郎君们间的来往，以字相称，礼敬有加，不时对月促膝，聚席长谈。

曾有几次，姚氏暗中窥闻，二女所论者，不是玄谈即乃书法，从非论及姻缘与后代情素。莫非，她们欲效名流，缔结金兰之好乎？如此便罢，更有甚者，那顾氏小女郎竟履践言及支遁，好似意欲切磋空灵幻真，唉，其何如哉！

见叶飘来，小女郎微仰螓首，缓缓伸脱手掌，落絮入掌心，乃是一瓣嫩槐，捏起来，瞅了瞅，睫毛一眨，嘴角一翘，以指尖剥出内里蕊，放入唇中，细细一抿，微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