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七十三章 乐极生悲[第1页/共3页]

……

晋室百官沿着朝天百觐阶，蒲伏爬入大殿。待入殿内，三个一群，五者一伙，尽皆私议纷繁。

“不成胡言！”

永昌元年，正月十二。

司马睿采纳大将军之议，命镇北军死守建康。大将军心中暗怒，即命雄师攻城，何如建康城坚，日短难破。时价仲春十五，大将军得知刘浓已至襄城，本欲引军回击，得王含献计，故而，纵兵劫夺建康境。司马睿闻知后，勃然大怒而失心智，竟于垂死之际，令刘隗率镇北军攻之，且命王导、周顗、郭逸、虞潭等人引城卫六军，夹攻石头城。

一言即出，如雷贯心，满殿俱震，落针可闻，即便纪瞻亦不例外！少倾，刁协眼睛咕噜噜一转，神情随即懊丧，双手一摊，问道：“此事甚好，然，为何我等一无所知矣？”

“陛下！！”

司马睿见得宫人老朽的模样，再瞥瞥铜镜中的本身，心中悲凄难耐，擒走剑走至室外，斜望天上之日，为阳一灼，身子顿时一软，摇摇欲坠，从速以剑柱身，喘着粗气，侧然道：“莫非，天欲亡我司马氏乎……莫非，真乃得位不正，而一言成畿乎……”

“陛下，陛下……”纪瞻一步窜来，凝目一看，来不及思考，搬着司马睿的下颔，对准仁中穴，猛力一掐。继而，探手至其腋下，一阵倒腾。

闻言，司马睿神情更黯，身子寂然一垮，拍了拍身前楠木板，淡然道：“然也，郗、袁二士，皆乃晋室之忠臣矣，其心足可鉴日月，其魂足可表乾坤！何如，一江之隔，难明民忧矣！”

霎那间，跪地悲呼声此起彼伏，满殿诸公至内往外跪得一片，唯稀有人昂胸挺腹，纪瞻、谢奕、司马绍。

“哈，哈哈……”司马睿方一醒来，即纵声狂笑……

台城，建康宫。

“陛下，陛下啊……”

建康已有七十载不闻烽烟，乍然间，铁甲兵戈撞梦来，全城震惊，里巷轰惊。一时候，大家自危，牛车与蓬舟如蚁乱窜。

“轰……”

“如何抵守？”周札眯着眼睛看儿子，又瞟了一眼城上的士卒，冷声道：“甲不具身，怀持锈刃，安可言守！”

“陛下……”室外宫人惊赫欲死，噼里啪啦跪了一地。

司马睿却挺胸大笑，直笑得眼泪鼻涕喷薄而出，当即便有老宫人奔来，欲为天子擦拭。

“哈……”司马睿大喜若狂，何如只笑出了一声，双眼即作一瞪，仰天便倒，宫人从速一把抱住，却见天子陛下浑身抽筋，两腿乱蹬，口吐白沫。

司马绍面红如潮，踏步而出，大声道：“父皇，建康城坚，镇北军尚存，何需言此？孩儿愿亲甲披征，都战守城！以待天下勤王之师，应诏而至！”

话将落地，朗声再扬，谢奕转出庭柱，捧笏道：“陛下，另有王师矣！”说着，快走三步，抵临前堂，缓缓回身，环顾合座诸公，冷声道：“王师数路，勤王于外矣！其一者乃柴桑侯，逆臣谋逆之日，即已应诏，现在想必正于来途；再者，乃益州刺史、镇南将军，现在必定已入江州，正行靖扫六合；另有一者，乃豫州刺史、镇西将军、华亭侯，当今，必将已处王敦身后，正抵锋而前！诸此数路王师，外可制其势，内可定此中矣！”

“陛下！”王导心胸滚荡，老泪爬帘，泣不成声。

“陛下息怒……”宫人大惊失容，扑嗵一声跪在地上，老泪纵横，一把一把的抹着。

此言尚未落地，即若狂雷乍响于殿中。司马睿搭拉着的脑袋，蓦地一抬，“唰”地起家，一把抓住谢奕的手臂，颤声道：“爱卿，爱卿，所，所言当真乎？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