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六十五章 捭视六合[第3页/共4页]
此事惊天,阿伯千万不成容人得闻,即便本身乃是其最喜之王氏后辈!悔不该呀,悔不该,悔不该偷来武昌,现在该如何是好?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与甲叶声,王羲之心中狂跳如雷,俄然,计上心头,当即拿起床头酒壶,胡乱一阵灌。而后,钻入布衾窝,伸指入喉,冒死的掏,斯须,恶心冲胸,狂吐不休。
半晌,桥然道:“大将军本日筵请五斗米教徒,所议之事,旁人不成闻之。季野且度之,其议乃何?”
“妙哉!”
褚裒眉头一皱,答道:“其事密,若密,必乃不成告人之事。现在之大将军,唯有一事不成告人。”说着,抬高了声音:“起事之日!”
“且慢!”大将军淡淡一喝。
莺雪松烟眉微微一扬,嫣然娇笑,浑身雪纱抖颤若漾,恰好漾得身姿漫妙无边,遂后,歪着脑袋想了一想,执起案中细笔,缓缓落字:“一点两点三点墨,四分五分六分色,七思八念九盼君,融雪化魂君复来……”
钱凤道:“大将军,此事,万不容泄。事若不密,岂可行事?”
褚裒神情一怔,眼底微缩,少倾,淡淡一揖。
谢奕接过信,未阅,浅笑道:“白袍千里而来,一起辛苦。絮儿,应赏。”
棋盘之正心,雪搅武昌,泼天大雪肆意滚荡,将六合乾坤锁于此中,大将军携豫章军府移驻于此,一干军府僚属随行,载将尽,亦不令其归。武昌城中,积雪已有两尺,倒霉于行,人行于此中,仿佛踩沙陷泥海。
思及此处,袁耽胸潮彭湃若海,抖了抖冠上雪,扫了袍中雪,牵过林中马,翻身上马,打马直入历阳城,城中人来人往,商肆门口络绎不断,已然不弱于江南。城北有虎帐,存军四千,皆乃精甲悍锐,一水之隔的丹阳,袁氏私曲四千,历阳若战,丹阳必战!诸事毕备,即待风起。
棋盘之西,絮雪轻浅,缓缓吹白了始兴城。
谢鲲仰脖就酒,肆意一阵痛饮,抹了把嘴,吐着浑浊的酒气,笑道:“年前,有五斗米教徒,夜见大将军,言,若五逢六之时,犹未可得,必抱恨毕生!现在,大将军已然五十有五,岂会闻你我之言!”
“呵,念之则来之……”
棋盘之西南,蜀地涪陵,漫漫风雪至此为之一柔,轻巧若蝶,扑扇于天涯,朱焘浑身铁甲,头上却戴着高冠,懒懒的倚于腊梅下,暗嗅满腔奇香,且不时以手中剑,横拍大腿,嘴里喃喃有辞,却弱不成闻。
稍徐,梅园中白袍浸来,奉呈一信。朱焘缓缓阅信,手中剑轻拍矮案,待阅毕,“锵”的一声归剑入鞘,冷然道:“且回知瞻箦,大雪锁道,故而诸事难行。依某度之,暨待雪尽,荣春初始,必有异动。届时,朱焘不敢居后,必将应诺。”
王羲之淡淡一笑,朝着大将军渐渐一揖,继而,回身而去。待出了武昌,即命车夫快鞭催牛,冒雪疾走。(未完待续。)
“多谢阿伯!”
棋盘之东北,浓雪抹淮阴,洋洋洒洒一片净白。
朱焘眉头紧皱,意欲咏梅一阙,何如胸中空空,网罗了半日词采亦暗觉难书此雪此梅,蓦地间,眼中豁然一亮,似有所获,按膝而起,以剑拍掌,盘桓于腊梅下,吟道:“一点两点三点墨,四分五分六分色,七,七……”七不出来。
待阅毕,浓眉飞扬,裂嘴一笑,复将怀中马尾丝取出,递给白袍,笑道:“千里驰驱,白袍辛苦犹甚。且回禀瞻箦,待来日,祖盛必定应诺。”
簌羽扑窗,钻入冷寒欲凝,谢奕浑身戎甲,静坐于窗下案。现在,雕纹案上置着一画,画中有一人,置身于冷月下,双手环绕,懒懒的翘着脚上木屐,画角书着一行小字:画不及魂,人难容色,唯愿留景,常伴于君。刘瞻箦、陆令夭,赠毕生老友谢无奕。看着此画,谢奕面上笑容稠密,融尽嘴边雪。